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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碎屑与孤注一掷（第1页）

陆西辞拿着那个卡片阅读器，像握着一块烙铁。他没有立刻查看，而是抬起眼，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刮过沈知意的脸。“程煜留下的东西，”他开口，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偏偏在你被软禁、几乎与外界隔绝的时候，被你‘恰好’找到？”沈知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她强迫自己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努力不让声音发抖：“是巧合。也可能……是程煜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留下的后手。”“后手？”陆西辞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淬满了冰碴，“一个能精准指向我哥哥死因关键证据、还附带‘先生’指令的‘后手’？沈知意，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他猛地将阅读器拍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震得沈知意耳膜嗡嗡作响。“从你接近我开始，隐瞒，欺骗，利用！”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底是彻底焚毁一切的暴怒和失望，“每一次！每一次你都说有苦衷，每一次都看似交出了一点东西，结果呢？背后永远藏着更深的算计！现在，连程煜的死都能被你拿来当借口？！”“我没有！”沈知意被他话里的指控刺得生疼，声音带着哽咽，“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东西真的是我找到的！”“那你告诉我！”陆西辞一步逼近，几乎贴到她面前，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为什么这些东西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彻底对你失去信任的时候出现？为什么里面只有指向程家的‘铁证’，而对‘先生’的身份含糊其辞？！你是不是还在和谁合作？是不是还在把我当棋子？！”他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将沈知意淋得浑身湿透，冰冷刺骨。她看着他猩红的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怀疑，所有解释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绝望。她不能说出莫里森的名字。至少现在不能。她的沉默，在陆西辞看来，就是最彻底的默认。他眼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他缓缓直起身，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动作里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疲惫和……彻底的放弃。“好，很好。”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得可怕，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他的眼睛，“沈知意，从这一刻起，你我之间，连‘合作’都不必了。”他拿起那个阅读器，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你手里的‘证据’，我会自己去验证。至于你——”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侧过头，用冰冷的侧脸对着她，吐出的字句如同最后的审判，“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没有被摔上，只是轻轻地合拢，锁舌扣上的声音轻微却清晰，像最终的丧钟。沈知意僵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瘫坐在地。冰冷的地板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寒意，她却感觉不到。他走了。这次，是真的彻底划清了界限。连最基本的、冰冷的“合作”关系，都被他亲手斩断。自生自灭……巨大的悲伤和孤立无援的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抬起头。眼底的脆弱和悲伤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取代。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陆西辞不再信她，甚至不再管她，这意味着她失去了最后的保护，也意味着……她暂时获得了“自由”？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滋生。既然他已经认定她满口谎言，既然他已经放弃了她，那她何必再小心翼翼地隐藏？不如……利用这被“放弃”的身份，去做她早就该做的事！找出莫里森还活着的证据，找到能将他彻底钉死的铁证！哪怕过程再危险，哪怕最后死在路上，也总好过在这里“自生自灭”，眼睁睁看着莫里森逍遥法外，看着陆西辞可能因冲动而涉险！她挣扎着爬起来，冲到那个简陋的料理台前。那里只剩下最后一片干巴巴的。她拿起它，没有用任何酱料，只是用指甲，狠狠地在表面，一下一下，抠划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带着决绝意味的单词：alone（独自）然后，她将这片代表着孤注一掷的，狠狠扔在地上，用脚踩了上去，碾碎！在她脚下变成一地碎屑，如同她和他之间，那早已破碎不堪、如今彻底化为齑粉的关系。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看似平静的街道。她知道，外面一定有陆西辞留下监视她的人，但力度肯定大不如前。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她回到卧室，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深色衣服，将那个藏着莫里森原声的微型存储设备小心藏好，又从床下摸出之前藏匿的、为数不多的一点现金和一把小巧的弹簧刀。她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停顿了片刻。门外，可能通向自由，更可能通向死亡。但她没有回头路。用力拧开门锁，她头也不回地踏出了这个囚禁她多日的安全屋，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间的阴影里。几分钟后，周燃的身影出现在公寓门口，他看着地上被踩碎的屑，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眉头紧锁，立刻拿出通讯器：“老大，目标脱离监控。重复，目标已脱离监控。”通讯器那头，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姐姐，撩完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