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者则紧握著武器,眼神涣散中带著神经质的警惕,惊弓之鸟般扫视著每一片扭曲的金属阴影、每一道起伏的废土丘壑,仿佛那里隨时会射出致命的圣光箭矢或扑出狞的腐化怪物。
队伍中仅存的几个治疗系契约者,脸色比伤员还要难看,能量早已枯竭,只能徒劳地按压著最致命的伤口,延缓生命力的流逝队伍沉默地移动著,速度不快,却带著一种亡命奔逃的沉重感。
没人说话,沉重的喘息和脚步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是唯一的声响。疲惫如同骨之蛆,侵蚀著每一个人的意志和身体。
支撑他们的,只剩下逃离那片地狱废墟的本能,以及对身后可能追来的圣域契约者的深深恐惧。
奥古斯都走在最前,每一步都踩得无比沉重。
他的精神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感知力开到最大,捕捉著风中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或声响。
在远离了熔炉城数千米之后,奥古斯都才缓缓鬆了口气。
他的伤势已经不是简单地喝瓶治疗药剂就能痊癒的了,要么回乐园进行治疗,要么就回铁砧堡中枢费一定的功勋进行治疗。
可就在他规划著名接下来的行动和治疗方案时。
喻。
他的眼前瞬间一黑,他甚至来不及升起一丝惊骇的念头,一股蛮横、冰冷、如同整个苍穹倾塌般的恐怖压制力,毫无徵兆、不讲道理地骤然降临。
这力量作用在他每一寸骨骼、每一丝肌肉纤维、乃至每一个活跃的神经信號。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反应、乃至作为强者的本能,在这绝对的压制面前,如同烈日下的薄冰,
瞬间消融、凝固。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尊被浇筑在方吨钢铁中的雕像,连一根手指、一个念头都无法挪动,
蹭一一!!
就在这思维停滯、身体禁的绝对死寂中,一抹璀璨到极致的乳白色刀光,毫无徵兆地在他凝固的视野正前方凭空绽放!
奥古斯都的瞳孔在绝对的黑暗中本能地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他的战斗意识在灵魂深处发出濒死的尖啸。
挡下它!必须挡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吶喊!
然而,他的身体一一那具刚刚从熔炉地狱中爬出的、重伤疲惫的躯壳一一却在这股压力下纹丝不动,连最细微的能量波动都无法激起。
他只能眼睁睁地、如同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看著那抹乳白色的刀光,带著审判般的优雅与迅疾,划过了自己毫无防护的脖颈,
噗l。
一声轻得几乎微不可闻的切割声响起。
奥古斯都那颗沾染著血污与尘土的脑袋,带著一丝凝固的、难以置信的惊表情,无声无息地脱离了脖颈,高高拋飞而起。
紧隨刀光而至的,一股灵魂能量,如同骨之蛆,顺著斩断的生机,蛮横地钻入那拋飞头颅的眉心,瞬间席捲了他尚未完全消散的灵魂。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的余韵,如同烛火被狂风粗暴地掐灭,奥古斯都的灵魂,在这股灵魂能量面前,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便被彻底抹除、湮灭、化为虚无。
直到无头的尸体重重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抹乳白色的刀光才缓缓敛去。
星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尸身旁,手中长刀斜指地面。
他手腕极其隨意地一抖,一串粘稠的血珠被甩落,在鬼域的水面上溅开几朵刺目的猩红梅。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奥古斯都的户体上停留半秒,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清晰地传出。
“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