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送货安装的,一位姓陈的小老板给我们开的门,说直接都换上就行。”工头解释道。
姓陈的小老板?
侯含蕾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两个师傅抬著她家那台老旧的冰箱往外走。
“哎!这是干嘛?这冰箱还能用呢!”她下意识地就要去拦。
工头连忙笑著说:“小老板交代了,旧的这些,就直接让我们折价回收了,不然留著也占地方。您放心,我们给您算高价。”
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客厅那台看了十多年的大屁股电视也被抬走了。
紧接著,臥室的旧空调、哎呀作响的床垫一件件熟悉的老物件被搬走,又一件件崭新、高级、散发著工业清香的新物件被搬了进来。
侯含蕾就这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家,在短短十几分钟里,天翻地覆,焕然一新。
她像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带著几分陌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妈,我回来了。”
侯含蕾猛地回头。
门口,陈莽一手拎著行李,另一只手正跟几个邻居笑著打招呼。
他穿著简单的休閒装,但整个人的身形、气质,跟几个月前离开家时,已经判若两人。
肩膀更宽了,身姿更挺拔了!
那张本就俊朗的脸,在夕阳的余暉下,稜角分明,皮肤好得发光,竟真有了几分电影明星的架势。
周围的邻居们一时间都有点不敢认。
这还是那个从小看到大的陈家小子吗?
尤其是住在对门,今年刚上高二的小姑娘钟清梦,正扒著门缝往外看。
陈莽一直是她学习的榜样,是那种很亲切的邻家大哥哥。
可现在,她看著站在光影里的陈莽,忽然觉得,那个曾经触手可及的憧憬对象,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遥远,耀眼得让她不敢直视。
仿佛他和自己,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小莽?!”
侯含蕾终於回过神,快步走过去。
拉著儿子的胳膊上下打量,又惊又喜,隨即板起脸来。
“你这孩子!搞什么名堂!这些东西得多少钱?”
“你哪来这么多钱?是不是在外面干什么坏事了?”
一连串的问题,是她作为母亲最本能的担忧。
陈莽笑了笑,把行李放下,趁著还有观眾赶紧开始表演。
他安抚住母亲,从兜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妈,钱挣了不就是用来的吗?”
他打开盒子。
里面,一套款式精美、金光灿灿的金首饰,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一条项炼,一对耳环,一个手鐲。
在崭新顶灯的照耀下,那光芒几乎晃了侯含蕾的眼。
“你·——”
侯含蕾那句“乱钱”的埋怨,在金灿灿的首饰面前,彻底没了声音。
她捧著那个丝绒盒子,手指轻轻抚过冰凉又厚重的金手鐲,眼眶里的湿意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