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业顿时感觉呼吸一室,脑子里“喻”的一声。
他猛地想起,大概三个月前,弟弟陈建国確实在一次家庭电话里,难掩兴奋地提过一嘴,说儿子陈莽拿了个什么全省大学生健美比赛的冠军。
当时他听了,虽然也说了句“不错”,但內心並未太当回事。
只觉得是年轻人小打小闹,甚至隱隱觉得练一身疙瘩肉算不上什么正经成就。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將记忆中那个有些瘦高的侄子,与眼前海报上这个肌肉责张,气场强大的职业运动员形象重合起来。
“老陈?怎么了?”赵启明察觉到他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看你脸色不太对,没事吧?”
陈建业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发乾。
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指著海报,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恍惚:
“启明。—这这孩子——
“他好像—。是我亲侄子。”
酒店房间內。
两人一触即分。
陈莽这才注意到,林嘉怡不知何时给他戴上的一副浅杏色的手套。
陈莽手指微微用力,那柔软的布料握在掌心,像把一小团温顺的云在了手里。
陈莽眨了眨眼,反手握住林嘉怡的小手:
“你大老远跑过来,不会就只是为了送我一双手套吧?”
林嘉怡却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答话,转而从隨身的手袋里又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方盒。
她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看一只设计简约却难掩精良质感的男士腕錶。
“还有这个,不准不要”
“还有这个,”她声音很轻,却带著一丝不容拒绝的坚持,“不准说不要。”
陈莽接过表盒细看,深邃的錶盘与精钢錶带在灯光下流转著细腻光泽,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他虽早知林嘉怡家境优渥,但当这样一件奢侈品真切地摆到眼前时,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谢谢,”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下来,“我很喜欢。”
说著,他將腕錶取出,利落地戴在腕上。
隨后,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望向林嘉怡清丽白皙的脸。
“这就完了?没后续了?”
林嘉怡心中暗嗔一句“色鬼”。
向后稍退半步,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唯有耳根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薄红。
她微微偏开头,语气平静,却比平时软了三分:“还想要別的呀?真贪心。”
她视线轻转,落在他手中的外卖袋上,不著痕跡地移开话题:“你点了什么吃的?”
陈莽心念微动,隨手將袋子搁在桌上:“不吃了。走,带你出去吃。”
待林嘉怡换好衣服从卫生间走出来,长发仍湿漉漉地垂在肩后。
陈莽拿起吹风机,她便安静地背过身坐下。
热风低鸣,流过她微凉的髮丝,带起一阵清淡的、近乎冷调的香气,若有似无地散在空气里。
“不太熟练。”她忽然轻声说,语气依旧平淡,却不像批评,更像一句简单的陈述。
“確实是第一次—”陈莽有点儿无奈,动作確实生涩。
他小心地拨弄著她的长髮,只觉得女孩子的头髮又厚又长,难以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