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裕慌乱地挺身,扶住往后倒去的唐轲。距离忽地被拉近,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庞。
“是拒绝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他说。
“告诉你然后呢?你会怎么样?”唐轲的大拇指轻轻拂过他肿胀的眼皮,“哭成悲伤蛙?”
傅裕低下头,“……告诉我,然后,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医院。”
唐轲笑了,捧住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本来这时候,我可以亲亲你的,但是你发烧了,我怕被传染,你懂我的意思吗?”
傅裕发愣:“……不懂。”
“你看,我就说你神智不清啊,还不承认。”唐轲站起身,握住他的手,用力把他拉起来,“好了,先跟我去医院,身体要紧,快去换衣服,要不要我帮你拿?”
傅裕搞不清状况,晕头转向地拎着睡衣,“不用,我自己来,那个……”他走到卧室,又转身看向她,目色茫然,“你还走吗?”
唐轲这下是真笑出声了,好声好气地哄着他:“不走,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可以吗?”
“哦。”
傅裕关起门。大概两分钟后,次卧门缝中传来一曲悠扬的音乐。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唐轲忍不了了,以打劫之势冲进次卧,夺走他的手机,关掉音乐,骂骂咧咧地把短袖套在他头上。
“我不就一晚上没回来吗至于这么要死要活?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单位值班单位值班,那单位的安排我能决定吗?又不是以后都不回家!”
傅裕委屈地看着她:“你没说。”
“我没说吗?!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我没说吗……”唐轲想起来她确实没跟他说明这是单位决定的值班,默认了他知道。
她拍了拍额头,懊恼道:“好吧好吧,是我没说清楚。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得赶紧看医生,其他的再说,行不行?”
傅裕乖顺地点了点头,乱糟糟的头发东倒西歪。
无论如何,他心中的郁结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唐轲开车到医院,带他去挂号缴费看医生,始终牵着他的手。等抽血结果时,她在医院门口的早餐摊子那儿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玉米糊,让他填点肚子。急诊的检验结果出来的很快,他得的是病毒性感染,国庆假期后许多人都遭到了传染,医生建议他打点滴。
输液室人满为患,唐轲扶着傅裕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走错片场,误闯《生化危机》取景地了呢。傅裕见状,想让她先回去,健康人待在这里很危险。
好汉不提当年勇,所以唐轲只是提了提口罩,故作深沉地说:“疫情三年,老娘没阳过,雕虫小技,可笑。”
“……”
“那有座儿,来,跟我走。”
她看准了一对即将挂完水的中年夫妇,眼疾臀快继承了他们的座位。
坐下后,她问:“你困不困?要不要眯一会儿?”
傅裕左手插着针,右手被她握在掌心,他摇头:“不困。”
“好,不困的话,听我说。”唐轲与他十指相扣,“你这么怕我走,是不是那天听到了我和房东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