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未亮,初春的早晨气温仍然很低,路上还没什么行人,咖啡厅玻璃窗透着一丝光线。
炉上精致的水壶冒着一丝白烟,森川来月坐在料理台旁,聚精会神搜索电脑资讯。
记者们相当敬业,熬夜守在商业楼附近等候消息,网上什么报道都有,可标题不约而同都写着“瓦斯爆炸”。
看样子是公安给爆炸物处理科打了招呼,森川来月一手撑脸,退出界面,插上硬盘登录组织内网。
那个可疑的消防员最后确认就是莱伊,贝尔摩德追踪那台消防车的路线,从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查到了莱伊的踪影。
果然就跟黑风衣猜的那样,他的同伴早在机场准备好了,等莱伊一到马上登机。
即使暴露了莱伊也筹划得滴水不漏,脱身的商业楼,撤退的时间,甚至连买的机票都是那天唯一一班前往美国的航班。
一切都不慌不忙。
机场监控最后拍到莱伊的影像,长发男人依旧戴着他的毛线帽,一席整洁的长款黑风衣,从容的样子仿佛不是在被追杀,更像是准备去度假。
森川来月小声嘟囔:“这家伙……”
明明准备得万无一失,结果却在最关键的地方撂挑子。
听说“那位”看完录像之后立刻就让贝尔摩德连夜赶去美国,看来不会轻易放过莱伊。
“叮——”
门铃响起,森川来月下意识抬头:“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开始营业……”
安室透站在门口,微笑:“早上好。”
森川来月愣了一下,“早……”然后回过神,“你怎么来了。”
“公寓没有人,我去你家转了圈,哪里都不在,那就只有这里了。”
安室透走进料理台,扫了眼电脑屏幕:“这不是没死么。”
森川来月说:“但‘那位’不会放过他。”
安室透脱下外套挂好,轻哼:“果然联邦局就是联邦局。”
森川来月眼观鼻鼻观心,决定不掺和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安室透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提,联邦局到底专不专业他懒得管,但现在莱伊出事,不仅是他们行动组,连带整个组织估计都要经历一场大清洗。
又到了琴酒忙碌的时候了。
“到底怎么回事。”安室透面露不解,“‘那位’的决定。”
森川来月说:“看起来是信任特基拉,将处置权交给特基拉的样子。”
安室透说:“可同样的,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特基拉身上了。”
森川来月冷笑:“是啊。”
谁都知道老鼠出现在行动组,莱伊跑了,行动组剩下的都是最有嫌疑的人,而且这些人还不受琴酒约束,组织的眼睛自然还是紧盯在行动组身上。
视线没有被转移,反而更集中了,看似是“那位”的大度,实际上无形之中加多了好几层盯梢。
森川来月斟酌道:“诸伏先生没事吧?”
安室透顿了顿:“看上去还行。”
阿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失语症走不出来的小男孩了,谁也没他有主意。
——不对,安室透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应该说他们几个同期,每个人都有主意极了。
安室透围好围裙,开水好了,他自觉拿起架子上的红茶罐,然后从冰箱找到早餐要用的吐司面包,顺便把蔬菜掰开备用,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比咖啡厅主人还要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