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转着笔,眼睛盯着宁亦行:“我家司机来接我。”
哦,宁亦行麻木地想,忘了这位也是少爷了。
宋阳像是随口一提:“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他移开眼:“毕竟你帮我补了这么多天课。”
宁亦行没多犹豫就应下了。
不坐白不坐,总比淋湿了好。
宋阳家的车和门卫打了招呼,一路开到教学楼下,一上车就升起隔板,将车内分为两个空间。
宁亦行支着下巴发呆,耳边宋阳喋喋不休:“宁亦行,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天老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你这张嘴能说点好听的吗。”宁亦行无语,话锋一转:“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别和我扯淡。”
宋阳习惯性摸了摸裤袋,发现烟盒是空的,他心里涌起些烦躁,道:“你不是知道了吗,不然你为什么答应老师给我补课。”
宁亦行怼道:“你这点智商用在学习上多好。”
“滚。”宋阳骂了一句,宁亦行没接话,车里没声了。
高耸入云的建筑飞速掠过,细密的雨珠落在车窗上,模糊又清晰。
两人各坐一边,中间空出不小的距离。
眼见宁亦行居住的小区出现在视野里,宋阳才开口。
“因为裴迟砚和我断交,又因为他给我补课。”
他扯了下嘴角,看向车窗的眼神覆上难以抑制的落寞:“宁亦行,你到底是想远离他,还是在意他。”
宁亦行:“你在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那你去和他挑明啊,”宋阳转头目不转睛看着宁亦行,“去说你和他没可能,让他死了这条心。”
宁亦行开口就是拒绝:“这也太突然了,等我想想更好的办法。”
宋阳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车停了,宋阳递给宁亦行伞,道:“明天还我。”
宁亦行道了谢,撑开伞走进小区。
等他走到楼下,雨正好停了,他甩了甩雨伞上的水,把雨伞收起来,却发现淅淅沥沥的声音并未消退。
宁亦行提起伞,上面的雨滴已经没剩什么了。
他忽然感知到什么,僵硬地转身。
裴迟砚站在台阶下仰头望着他,面上看不出情绪。
裴迟砚浑身被雨淋透,撑着的伞被狂风吹得断了根伞骨,锋利骨尖划破苍白的手背,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手里还攥着一把未打开的伞。
宁亦行的心脏骤然被扼住,艰难地问:“为什么不打网约车?”
裴迟砚回答:“今天很堵车,怕遇不到你。”
宁亦行拽过裴迟砚的手,直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