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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栗园春色(第6页)

“还独孤公的公道?”杨瓒冷笑连声,“大周的江山,虽有独孤公的战绩,但更是太祖以权谋胆略,毕生笼络六官、驾驭英雄得来的功业!太祖与独孤公君臣之分早定,就算独孤公被专权的宇文护害死,就算太祖对不住独孤家,可独孤家的这份大仇,也用不着我们姓杨的来报!更用不着让我们姓杨的受骂名、受牵连!”

“胡说!”杨坚看了一眼身边的独孤伽罗,妻子脸色铁青,显然在强忍愤怒,“爹是独孤公的旧部,多年受独孤大人深恩,爹活着的时候,也常感叹独孤公无辜受戮,为之不平,怎可谓独孤家的仇恨与我们杨家没有关系?”

“不错,爹的确受过独孤公恩义,可爹受了大周太祖恩义更多,宇文家对不起独孤家,却没有对不起我们杨家!”杨瓒睁圆眼睛,厉声答道。

独孤伽罗看出来,今天的滕王杨瓒似乎已经泼出去不要名位、不要性命,也要当众与她和杨坚翻脸抗诘了。

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昨晚签署好的那道给宇文怡赐死的旨意下发,就算不赐死,宇文怡如今的日子也已经生不如死。

当年的顺阳公主,眼下连宗籍身份都没有,杨家的家谱上也将她除了名,不再录为杨瓒之妻。

除了在滕王府里关着门当着杨瓒无名无分的女人,宇文怡再不能抛头露面,在这世上几乎连一个亲人也没有,她所有的兄弟,都被埋入了周太祖宇文泰成陵附近的荒地。

这些年,宇文怡背后设猫鬼咒、巫蛊咒来对付独孤皇后,世人多有耳闻,独孤伽罗也一直不愿与她多做计较。

可一个月前,独孤伽罗竟在自己的茶水里发现了毒药,虽然李圆通很快查出了下毒的侍女,查出她是受杨瓒、宇文怡指使后,即时处死,但独孤伽罗还是浑身刺痛、满头大汗,卧床将息了足足十天,才恢复过来。

可这般隐忍的结果,杨瓒却越来越放肆了。

望着一旁姐姐独孤菩提和弟弟独孤陀那幸灾乐祸的眼神,独孤伽罗就知道,倘若再不打压杨瓒气焰,这些仗着他们裙带登天的亲眷们,只会更不把她放在眼里。

“滕王无礼!”独孤伽罗低喝一声,指着伍建章和鱼俱罗道,“你们还不将这个无父无君的逆臣拿下!杨瓒,本宫问你,你早知宇文怡与突厥可贺敦勾结,要引兵入关,还在背后设猫鬼咒要害本宫,为何知情不举?”

“宇文怡全家被害,皇位被夺,为父兄报仇,何罪之有?皇后为父报仇,便是一段佳话,我妻子为父兄报仇,便是滔天罪孽,哼,果然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杨瓒对她不屑一顾,“宇文怡智计不如皇后高明,心术不如皇后奸险,手段不如皇后毒辣,自然难成大事,让皇后笑话了!”

伍建章与鱼俱罗应命而来,从座席上拿下杨瓒,将他按倒在杨坚的座前,杨坚气得长髯乱抖,道:“三郎,你受妻子蛊惑,已成疯魔,来人,速下诏命,即刻将宇文怡赐死,将杨瓒下狱!”

杨瓒强自挣扎,抬着脸叫嚷道:“那罗延,我不用你饶性命,我是大周驸马,为岳家复仇也是我的本分!你听了独孤伽罗这个贱人的话,玷污我们杨家的累世清誉,成了篡位夺权的奸臣叛党,千秋之下,难逃骂名!你杀了我吧,从此我与你兄弟之情断绝,也好洗清身上的污名!”

杨坚怒极反笑,挥手道:“放了他!三郎,既是你如此厌恶我们夫妇,朕放你一条生路,你与宇文怡离开大兴城……”

他话音未落,却见杨瓒从怀中取出短剑,手起剑落,往独孤伽罗心口扎去,虽然独孤伽罗手疾眼快、翻身躲开,右边臂膀却被杨瓒的短剑划了长长一条血痕,衣袖破碎、鲜血淋漓,她捂着肩头,咬牙忍痛不吭声。

鱼俱罗抢上前来,一把打落杨瓒手中的短剑,伍建章再次擒住杨瓒双臂,用膝盖压住他腰眼,将杨瓒按倒在地。

事到如今,不容杨坚不发怒,杨坚沉着脸道:“朕本来只打算将宇文怡赐死,三郎,既是你夫妻情重,一心要追随她于地下,朕也只有成全你。来人!”

李圆通道:“皇上有何吩咐?”

“拿一杯鸩酒来!”

杨瓒仰起头来,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大哥,好皇上!你这辈子,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出卖家声、背叛朝廷、杀尽对我们杨家恩深义重的宇文皇室,还要处死你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好,好,好!我到了地下,见到爹和娘,会好好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全都禀报双亲!”

独孤伽罗的声音并不大,而且沉静缓慢,可听在身边亲眷耳中,却如寒风凛冽,让独孤菩提、独孤陀等人都背上暗出一层冷汗。

杨瓒闭目道:“独孤伽罗,不用废话,成王败寇,我夫妇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有死而已!可是大哥,临终前我还有句肺腑之言,望大哥能听得进去。”

杨坚痛心疾首道:“三郎,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何必为了一个宇文怡,非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杨瓒微微一笑道:“宇文怡虽是前朝公主,娇蛮任性,可这一生嫁作我杨三郎的妻子,她恪尽妻职、母职,为我生儿育女,对我体贴照顾,得妻如此,此生无憾,只愿生死追随,无怨无悔。可怜的是大哥,这个姓独孤的女人,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她野心勃勃,自视为帝王之才,一辈子将大哥操纵在手心里,利用大哥,利用我们杨家的秦州军,利用女儿的婚事,成就了她的皇帝梦。大哥当真以为自己是大隋皇帝吗?这么多年来,朝中所有的奏对、条陈,哪份不要经这个女人过目?哪条国策大计,不是这个女人的主意?从高颎、杨素到贺若弼,哪个朝廷大臣的提拔、任命,不是这个女人的意思?群臣称大哥为‘皇上’,却尊称这女人为‘圣上’!大哥,你醒一醒吧,大隋皇帝是独孤伽罗,从来都不是你!你不过是庙堂坐的一尊菩萨,独孤伽罗里手中的一个牵线木偶!”

杨坚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扫视着宴席上那些宗室与亲眷们的面庞,从他们的神情里,迟钝的杨坚到此时才看了出来,原来,所有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李圆通捧着一个托盘匆匆而至,托盘上是一瓶封蜡的毒酒。

杨坚突然间怒气勃发,喝道:“杨瓒,朕看你是昏了头,死到临头还要花言巧语挑拨我们夫妇!伽罗嫁入杨家多年,为朕生了五子三女,无不英伟过人,辅佐朕治理天下,殚精竭虑、极尽忠诚。你自己才是宇文怡手中玩物,放着王位和性命不要,死心塌地跟着那个女人谋逆叛乱、陷害皇后,实在不识时务!既是你自己一心求死,朕就成全你们,你放心,你们夫妇死后,你的四个儿子,朕依旧会好好看顾。”

杨瓒道:“我今天来栗园,就没想活着回去。大哥,你说话要算话,我死之后,你将我与宇文怡以夫妻之礼葬在一起,就葬在这栗园之中,让我的孤魂时时可以归来,在栗园门前、龙首原上,回顾童年的那些无忧岁月……”

他从托盘上取过开盖的鸩酒,平静地一饮而尽。

在杨家宗亲和独孤家姐弟的惊呼声中,这个四十二岁的美男子,嘴角流血,缓缓倒伏在栗园的薄明春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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