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林子里的一切声音都被抽乾了,连风都忘了该怎么吹。
凯克只能闻到那股味道。
铁锈似的血腥气,混著雪松的清冽和一种腐败的甜香,像是谁在坟头种满了蔷薇。
伊莎贝拉的话音还没散尽,一道银灰色的影子就撞进了他的视野。
不,那不是影子。
是卡珊德拉。
她快得像一道错觉。
前一刻还在十步开外,下一瞬,利爪撕开空气的尖啸已经响彻耳膜。
没有刀剑,她挥舞著自己的手臂。
几道暗红色的晶体便凭空从她身侧绽开,像是某种活物,带著粘稠的恶意。
那些血刃,还有她真正的短剑和泛著寒光的指甲,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凯克的心臟像是要撞碎自己的肋骨。
他凭著本能將钢剑横在身前。
鏘!
第一下撞击,震得他半条手臂发麻。
火星溅在他的脸上,带著一股灼人的热气。
鏘!鏘!鏘!
每一次格挡都像是在用血肉硬撼铁锤。
剑上传来的力道野蛮、沉重,不讲道理。
虎口处传来皮肉撕裂的痛感,黏腻的血让剑柄变得滑不溜手。
他被逼得一步步后退,脚下绊著树根,狼狈得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一道血刃擦过他的脸颊。
他甚至来不及感觉痛,一种刺骨的阴寒就顺著那道细小的伤口,试图钻进他的血管里。
艾斯卡尔的肌肉绷紧了。
那小子应付不来。
他的招架越来越乱,章法全无。
卡珊德拉的每一次攻击都切向要害,那不是切磋,是屠宰。
该死。
他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脚下猛地发力。
身体像出膛的炮弹一样朝侧面弹出,想把凯克从那片爪影和血光的风暴里捞出来。
然而
伊莎贝拉的身影轻飘飘地一晃,又恰好挡在了他面前。
那张掛著慵懒笑意的脸,此刻看起来却像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猎魔人先生。”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带著嗔怪的腔调。
“你的对手,不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