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吸乾了一屋子的人渣,总得补回来。
这他妈的好过他醒了,来啃我们俩的脖子!
我们得先让他活下去,然后再谈那些没用的东西!”
柯恩慢慢摇了摇头。他的视线又投向了那片灰濛濛的天空,话语里是一种几乎被磨平了的固执。
“不。那股力量。我能感觉到。
它不是一把剑,艾斯卡尔。它是一团火。
你不能只顾著往里面添柴,却不告诉它边界在哪里。
火会烧掉整座房子,连我们一起。”
话音未落,陷阱猛地一抽!
绳套瞬间勒紧,雪地里,一只兔子被吊得凌空弹起,四肢徒劳地蹬了几下。
艾斯卡尔箭步上前,手起刀落。
兔子洞挣扎停了。
他把那还带著温度的尸体拎在手里,温热的血滴下来,在纯白的雪地上砸出几个刺眼的小坑。
爭论夏然而止。
“先让他喝上血。”
艾斯卡尔的声音不容置喙,他不想再谈了。
至少现在不想。
“天塌了,也得等他吃饱了再让他去顶。
他转过身,大步往回走。
步子比来时快得多,像是在逃。
柯恩没再开口。
他只是看著艾斯卡尔手里的兔子,看著那几滴血。
那几点红,在他眼里扎得人生疼。
他默默跟了上去,两个人之间的雪地,好像比来时更宽了。
旅店里还是那股木头和廉价麦酒发酵的酸味。
艾斯卡尔径直走到床边,把那只尚有余温的兔子丟了过去。
凯克猛地睁眼。
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属於人的贪婪。
他一把抓过兔子,甚至没去管那些血污和碎雪,直接咬上了脖颈。
温热的液体灌进喉咙,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驱散了骨头缝里的寒冷和虚弱。
满足感,隨之而来的是昏沉。
他看著艾斯卡尔,含糊不清地嘟:
“—我再睡会儿。”
“睡吧。”
艾斯卡尔点了点头,转身拿起靠墙的钢剑和一块油布。
“我去村里转转,看还有没有活著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