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他们的『圣食日”。对他们很特殊。仪式必须在昨天。”
艾斯卡尔的目光缓缓移向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声音压得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样。
“所以,他们都是一群该死的人渣?”
柯恩的视线也终於被吸引过去在那双苍白驳杂的眼晴里,艾斯卡尔第一次看到了某种东西的熄灭。
那是一种过去从未缺席的、属於学者的怜悯。
他点了下头,动作缓慢而僵硬。
“对。”柯恩说。
“罪无可赦。”
床上的凯克依旧沉寂,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对这一切毫无知觉。
艾斯卡尔收回目光,胸口一阵烦恶的起伏,最终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鼻息。
他垂下头,重新拿起菸草袋,用指尖捻起菸丝,缓慢、专注地填进菸斗里。
他没有点燃,只是將它拿在手里摩著。
指腹感受著石楠根温润的质感,试图以此平復內心的波澜。
“你那个笔友呢?”
他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芬娜,她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名字,柯恩麻木的表情终於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是一种深切的、无法掩饰的悲伤。
“还记得吗,艾拉瑞亚之前让我们去剿灭的『强盗”?”
柯恩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仿佛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那些人—。不是强盗?”
艾斯卡尔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那片被熊学派猎魔人乌尔夫屠戮的营地。
空气中瀰漫著血腥和死亡的气息,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那场景至今仍歷歷在目。
柯恩的声音沉重得像是在滴水。
“他们是反抗这个邪教的义人。
在向附近的男爵求助无果后,一些从村里逃出来的人。
自发组成了一个想要消灭邪教的组织。”
“但是在最后他们都被乌尔夫。
那个熊学派的杂种,残忍地杀害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色的、边角磨损的笔记本,那本子的封面已经破旧不堪,上面有一道已经乾涸发黑的血痕。
他的声音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悲戚。
“我是在那个营地里,发现了芬娜的笔记本。
她很勇敢,即使在那种情况下,也从未退缩过。”
艾斯卡尔重重地嘆了口气,他站起身,走到柯恩身边。
宽厚的手掌用力地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
一股混杂著怒火与无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凯克,几乎是咬著牙说道:
“要不是他们都死透了,我真想把那群杂碎的骨头从地里刨出来。
再杀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