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逾若有所思地看着方寻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桑桑同夜逢,一见如故。”
“倘若要送走夜逢,势必要给桑桑一个合适的理由。”盛逾垂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夜逢是魔族,虽是半魔,但须弥宗是绝不会将他放离的。”
“如此一来,夜逢只有留在桑桑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盛逾看向方寻青,面前的人脸色有几分难看,“我向二位保证,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桑桑受到伤害。”
沈元白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看向方寻青,“罢了罢了,寻青,若是我们执意要桑桑将人送走,难道要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个魔族吗?这事情倘若传扬出去,桑桑日后如何自处?她如今的身份……”
沈元白看了盛逾一眼,他垂着眼,看起来有些疲惫,“即便盛逾不在意,可悠悠众口,若是叫旁人知晓了,桑桑这一生就毁了。”
“更何况,那个叫夜逢的,与桑渡有着血缘关系。”沈元白走到了方寻青身边,他抬手拍了拍方寻青的肩膀,“盛逾说了,他们一见如故,我们无论做多少,都不能阻止他们因为血脉而产生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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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不知道盛逾在里头同沈元白以及方寻青说了些什么。
她站在院子里,神色有些恹恹。
夜逢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面前,看起来有些胆怯,似是想要说话,又害怕吵到桑渡。
桑渡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抬手摸了摸夜逢的脑袋,“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夜逢的眼眶红了,他靠在桑渡身边,声音微微有些发干,“桑桑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的事儿。”桑渡摸夜逢脑袋的力度重了些,她挤出一个笑来,“放心吧。”
夜逢没说话,他的脑袋抵在桑渡的腹部,看起来同桑渡亲昵极了。
盛逾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夜逢与桑渡亲密宛若亲人的画面,他眸光闪了闪,“夜逢。”
夜逢直起腰来,他看向盛逾,条件反射地缩了缩眸。
他是有些怕盛逾的,盛逾虽只教训过他那一次,可夜逢仍旧是怕盛逾,平日里盛逾安排的东西,他也总是一丝不苟地完成,生怕受罚。
“宗尧。”盛逾将视线移到了一旁的宗尧身上,“你先带夜逢回须弥宗上去,我离开这段时间,不曾有人考教夜逢,晚些时候,我会去抽查你这段时间学得如何。”说到后半句时,盛逾的视线落在了夜逢身上。
夜逢下意识挺直了背,他看向桑渡,见桑渡对自己投来一个安抚的笑,才一步三回头地跟上了宗尧的步子。
等两人离开,盛逾这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桑渡面前,他叹了一口气道,“别哭了,已经没事儿了。”
桑渡原先已经没有哭了。
可是听到盛逾的话,却又觉得眼尾有些发痒,像是有什么轻轻勾动着她一般。
盛逾的指腹柔软微凉,贴在了桑渡的眼尾,“回头眼睛哭得肿了,叫外人看见,还以为你不愿嫁我呢。”
桑渡眸光轻闪,她抬眸看向身前的人,有一瞬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