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博士走上前,声音柔和:“沈女士,请放轻松,我们只是测量一些基础的生命体征和能量波动。”
她开始为沈清弦连接一些贴片式传感器,动作专业而轻柔。
当她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沈清弦手腕上的皮肤时,沈清弦感到火种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这次不再是警示,更像是一种……确认?
检测开始了。
屏幕上跳动着沈清弦的心率、脑波等数据。苏婉博士专注地记录着,偶尔调整一下设备参数。
周维安则静静地看着,眼神深邃。
就在这时,沈清弦感到苏婉博士借着调整她衣领后方传感器的机会,用极低的声音,几乎是气音,在她耳边快速说了一句:“小心共识。”
沈清弦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
小心共识?这是什么意思?是提醒她小心周维安,还是小心方舟小组的整体意图?
这个苏博士……
检测持续了约半小时。
结束后,苏婉博士一边拆卸传感器,一边对周维安汇报:“基础数据采集完毕,生命体征稳定,但精神疲劳度很高。与未知能量体的连接稳定,深度远超预期。建议给予适度休息后再进行信息提取操作。”
周维安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辛苦了,苏博士。那就按计划,明天上午开始第一阶段的信息对接。”
他站起身,对陆止衡和沈清弦说道:“两位,移动单元内有休息室,条件比哨所好些。今天就请在这里休息吧,方便我们随时沟通。外围安保由我的小队负责,你们可以放心。”
这看似体贴的安排,实则带着软禁的意味。他们被暂时隔离了。
来到为他们准备的休息室(一个狭小但功能齐全的单间),关上门后,陆止衡立刻压低声音问:“刚才苏婉对你说了什么?”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沈清弦那一瞬间的僵硬。
沈清弦将那句“小心共识”复述出来,眉头紧锁:“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是警告吗?她到底是哪边的?”
陆止衡眼神锐利:“方舟内部可能并非铁板一块。这个苏婉,需要重点观察。”
他握住沈清弦的手,“记住我们之前说的,保留三分。尤其是对周维安。”
沈清弦靠进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驱散着因陌生环境和潜在危险带来的不安。“嗯。有你在,我不怕。”
陆止衡收紧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道:“我会弄清楚这个共识指的是什么。今晚我守夜,你好好睡一觉。”
夜色渐深,移动指挥单元内大部分灯光己经熄灭,只有仪器指示灯发出幽微的光芒。
周维安独自坐在主控屏前,看着苏婉提交的初步报告,以及屏幕上沈清弦那异常活跃的、与某种强大能量源共鸣的脑波图谱,嘴角那丝惯常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
而在另一个隔间内,苏婉博士也没有入睡。她坐在工作台前,台灯照亮了她面前的一个老旧笔记本。
她翻到某一页,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观察者善于构建共识,于无声处引导文明航向。”
在这行字下面,她刚刚用笔添上了三个字和一个问号:
“周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