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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嗯。”林野应声，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小小的店铺渐渐热闹起来。窗边的两张小圆桌也迎来了客人。一位早起遛弯的老爷爷点了一份卤牛腱和豆干，坐在窗边，就着清晨的阳光，慢悠悠地品尝起来，不时满意地点点头。另一位显然是附近写字楼的职员，打包了一份卤味饭套餐，坐在另一张桌子旁，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等餐。

“老板，卤味饭套餐一份！”苏瑶的声音带着忙碌的雀跃。

林野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专门准备米饭的电饭煲前。她盛起一碗热气腾腾、颗粒分明的白米饭，动作麻利地铺上几片切得厚薄均匀、油亮诱人的卤牛腱肉，再放上两块爆汁豆干和一个对半切开的卤蛋。最后，她舀起一大勺滚烫浓郁的卤汁，均匀地淋在米饭和肉菜上。深褐色的卤汁迅速渗透进洁白的米粒中，散发出更加诱人的香气。苏瑶将餐盘端出去时，那浓郁的香气让等待的顾客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哇！看着就好吃！”顾客接过餐盘，迫不及待地坐下开动。

苏瑶站在柜台后，看着小小的店铺里逐渐坐满的人，听着客人品尝时发出的满足喟叹，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属于“林记”的独特卤香，心里像被塞进了一个暖烘烘的小太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幸福感。她偷偷看向操作间门口，林野正背对着她，专注地搅动着紫铜锅里的卤汁，热气氤氲了她的背影，却勾勒出一种沉静而强大的力量感。

“林野，”趁着短暂的间隙，苏瑶溜进操作间，声音带着兴奋的喘息，“外面都坐满了！还有好几个人在排队打包！我们的卤味……大家好像都很喜欢！”

林野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侧头。她的脸颊因为灶火的热气和忙碌而泛着淡淡的红晕，几缕发丝被汗水沾湿贴在额角，眼神却依旧沉静明亮。她透过操作间的门缝，看了一眼外面热闹的景象，目光扫过那些品尝着食物、脸上带着满足笑容的客人。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缓缓淌过心田，驱散了清晨的微寒和身体的疲惫。她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淡却清晰的弧度，像初雪消融后露出的第一抹新绿。

“累吗？”苏瑶注意到她额角的汗珠，下意识地抽出纸巾，想帮她擦掉。

林野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手，自己抬手随意地抹了一下额头，声音平静：“还好。”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瑶同样泛着红晕、亮晶晶的脸上，“你……辛苦了。”

“我不辛苦！我高兴着呢！”苏瑶立刻摇头，笑容灿烂得晃眼，“看着大家吃得开心，我就觉得特别有劲！林野，你才是最辛苦的！一直在灶台边守着！”

林野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长柄勺，继续轻轻搅动着锅里的卤汁。咕嘟咕嘟的声音，伴随着前厅隐约传来的交谈声和碗筷碰撞声，交织成一曲充满烟火气的动人乐章。

苏瑶看着林野沉静的侧影，看着她被汗水微微濡湿的鬓角，看着她颈间那枚在热气中微微晃动、折射着朦胧蓝光的吊坠，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林野专注的样子，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沉静、坚韧，像一棵扎根在土壤里的树，默默撑起了一片绿荫。她忍不住又靠近一步，声音放得很轻：“林野，你知道吗？刚才那个带孩子的妈妈，夸我们的卤蛋特别入味，小朋友吃得可香了！还有那个老爷爷，说牛腱肉炖得刚刚好，软烂又不失嚼劲！”

林野搅动卤汁的手微微一顿。她抬起头，看向苏瑶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纯粹的喜悦和分享的渴望。一种陌生的、带着暖意的满足感，悄然在心底蔓延开来。她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嗯。……那就好。”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早上第一位光顾的老奶奶。

“小姑娘！我又来啦！”老奶奶笑容满面，手里还提着刚才的纸袋，“哎哟，我家老头子吃了你们家的卤味，赞不绝口！非让我再来买点！说这牛腱子肉比他以前在老家吃过的还好！再给我来一斤牛腱子，还有那个豆干，再来三块！鸡蛋也要两个！”

“奶奶您又来啦！谢谢您捧场！”苏瑶惊喜地迎上去，声音更加热情，“您家爷爷喜欢就好！我们这就给您装！”

林野在操作间里，清晰地听到了老奶奶的话。她切肉的动作更加沉稳有力，每一刀落下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被认可的喜悦。当苏瑶将沉甸甸的、香气四溢的纸袋再次递到老奶奶手中时，老人脸上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菊花。

“谢谢啊！谢谢小姑娘！谢谢老板！”老奶奶乐呵呵地付了钱，又忍不住夸赞，“你们这店开得好！味道正！人也好！以后啊，我常来！”

“欢迎您常来！”苏瑶甜甜地笑着，目送老奶奶离开。

店铺里依旧忙碌着，香气弥漫，笑语不断。林野站在灶台前，看着紫铜锅中翻滚的深褐色卤汁，听着前厅苏瑶清脆的招呼声和客人的谈笑声，感受着空气中那份属于“林记”的、越来越醇厚的烟火气息。她的指尖拂过温热的锅沿，目光落在颈间那枚微微晃动的月光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