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等人惊呼,赶紧去扶,沈崖抢先一步,从后面托住了她的身子,将少女打横抱起。
“快去叫大夫!”
——
沈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沉沉睡去的少女,心里满是自责与懊悔。
原以为她晕倒只是因为太累了,没想到她很快就发起了烧,额头上火热。
方才大夫诊过脉,又望闻问切一番,说是病人白日里出了太多汗,傍晚遭冷风一吹,又受了惊吓,邪气入体,这才导致病体沉重,好在人年轻底子好,只好治疗及时,便没有大碍。
他开了药方,又叮嘱道,即便痊愈后,也要好好调养一些时日,莫要让病人再受惊吓。
沈崖点头称是。
因元溪今日出了很多汗,此时又昏睡不醒,茯苓等人打来热水为她擦身。
沈崖退到一边。
忽然听到丫鬟们惊呼一声,沈崖忙问:“怎么呢?”
茯苓看着元溪大腿红肿一片,有些地方都破了皮,对那边的沈崖突然生出了一丝恨意。
她冷声回道:“没什么,只是姑娘的腿侧被磨破了。白术,你去把柜子里的那罐白玉膏拿来。”
白术赶紧去取,途中趁机瞥了一眼沈崖,只见他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个丫鬟忙活了一阵,给元溪擦了身,又涂了药。片刻后,一个丫鬟端了煎好的汤药过来。
白术把元溪撑起来,让她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茯苓接过药碗,用银勺舀了少许,小心翼翼地送到元溪唇边,然而那褐色的药汁只是沿着她的嘴角流下,
白术眼疾手快,在药汁滑入颈间之前,赶紧擦去。
众人犯了难。沈崖察觉到那边气氛不对,忙问:“怎么呢?”
白术将情况道明。
“取木筷和芦管来。”
半晌,一个丫鬟急匆匆将东西送来。
沈崖接过,走到床前,用筷子撑开牙关,用芦管吸入药汁,再缓缓滴入。
如此反复了几十次,方才将一小碗药汁服尽。
喂完药,丫鬟们服侍元溪睡下,方才退下。
沈崖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又去揭开她额上已经温了的湿毛巾,用一旁桌上的冷水浸了一下,重新拧干,敷在元溪的额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昏睡的少女突然哼了几声,似乎在说什么。
沈崖赶紧伏在她的枕边,凝神细听,依稀听见少女细细的轻吟:
“别走,别走,不要丢下我……”
沈崖心神大震,心中的懊悔排山倒海而来,几乎要把他吞没。
他正要去握住她的手,又听她模模糊糊嘀咕了什么。
似是得不到回应,元溪突然声音提高了些。
“娘,娘,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