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歇一阵呼吸困难:“。。。。。。破例一次也不行吗?”
“若人人都破例,这山谷里可要睡满人了。”谢迢说:“我说过,此地禁止睡觉。”
卫兰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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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啸日有句话没说错,谢迢确实板正,说话做事活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学究,半点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
而她似乎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活的倒是有几分洒脱。
卫兰歇却做不到这么洒脱了。
忙活了一整天,气也受了,打也挨了,事情也没办成,他反复跟自己说没关系又活了一天,已经很厉害了小卫,垂头丧气的回到乌衣峰,依旧心情沉重的像是死了几百个亲戚。
抬头间,乌漆嘛黑的山道上亮起了一串明亮的烛火,是那些夹道的石灯笼,里面的灯芯无火自燃,温暖的橘色晕染相连,汇成绸缎般的光带,蜿蜒向上,宣宅的大门于尽头敞开,里面亦是灯火通明。
九曲长廊下挂起一个个竖骨的纸灯笼,橙红交错,迎风摇曳晃动,像是风铃,上面工笔描绘的古画惟妙惟肖,在柔和如萤火般的光照下,有嫦娥奔月,有贵妃醉酒,斑斓如梦。
庭院里支了几张竹凳木几,红泥小火炉上炖着的汤羹翻滚沸腾,水汽氤氲,连风中都飘散着豆腐和野菜共煮的香味。
辞盈正蹲着扇火,三两下就把火扇的腾起来,燎了自己一脸,她尖叫着呼唤让尘,银甲青年应声出现,满脸无奈的帮她收拾残局。
一时间,卫兰歇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字。
家。
归家。
真奇怪,明明这里也算不上他的家。
可这一刻,他的鼻子一阵阵发酸,冲天的委屈喷涌而出,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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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主屋内,虞明徵与宣星冶对案而坐。
紫衣公子细细把玩着他来之不易的豆蔻西施壶,爱不释手又长吁短叹:“总算是交货了,有了这个壶,不怕敲不开渝北商会的大门。”
“你打算跟渝北合作?”宣星冶道。
“自然,鸿宝都敢跟白蠡联手,我怎么能坐以待毙。”虞明徵道。
“打算何时启程?”宣星冶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虞明徵说:“我不在银潢山的这段日子,你一个人可要小心。”
宣星冶懒懒的拨弄着烛心:“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虞明徵道:“你是不知道外面把你跟小卫师弟都传成什么样了。”
宣星冶道:“左不过是说他忘恩负义背叛师门,又脑子缺根弦投奔了我这个没前途的人。”
“啊不不不。”虞明徵说:“你低估自己的参与度了。”
宣星冶:“?”
“外面都说是你空虚寂寞,仗着有几分姿色蓄意勾引卫兰歇,绿了慕容昇。”虞明徵说:“像你这样插足人家金兰兄弟感情的第三者,合该浸猪笼。”
宣星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