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手是血,糊在头顶却越发血肉模糊,竟是他的头皮被切掉了一大块,血如泉涌。
柴孟非吃了一惊,望向手中的兵刃,适才他的动作被格挡,兵刃相交时却没听到什么金戈震荡的声音,倒不像寻常的兵器,他放眼看去,就见老树边站着一个清俊少年,穿着一件单臂的外衫,身形流丽修长,手中持了一根长长的玄色树枝。
柴孟非的眼睛猛地睁大,他不可置信,适才竟是那根树枝挡开了自己手中的宝剑!这小子他也认得!那张娘们儿唧唧的脸,还有那一脸总是清冷傲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神情。。。。。。历来跟在慕容昇身边狐假虎威,隶属于白蠡座下——
“好啊好啊,你们一家子今天都要找我的晦气!”柴孟非怒不可遏,长剑一震刺过去,“老子今天跟你没完!”
卫兰歇三两下替小山羊精解除禁制,这小妖精到底有些修行在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动,可见生命力顽强,卫兰歇心痛之余又有几分欣慰。
脑后柴孟非的咆哮声急速逼近,他推了一把小山羊精道:“走!”
小山羊精惶恐的回头,眼中尚有一丝迟疑,卫兰歇道:“你走你的!!我跟他同宗同门,他不敢取我性命!!”
剑芒刺背,卫兰歇转身抵御,这树枝比他想的要结实的多,丹田处有一股不甚明显的热流涌动,游至全身,牵动着脉搏在规律的搏动,气劲通过手腕直达剑梢,他竟接连接下了柴孟非全力以赴的好几招,甚至抽空赏了柴孟非一击!
柴孟非疾退,呲出去丈把远,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卫兰歇,眼神像是饥饿的秃鹫。
饶他只是个外门弟子,对卫兰歇在渡云峰上剖丹一事也略有耳闻。
没有修为,他反复确认,金丹摧毁之后,确实是没有的。
可没修为的普通人怎么挡得住他一个炼气期修士使出的剑招?
想他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瑶执内门,这小子却如此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单方面断绝师徒关系!
柴孟非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
卫兰歇亦警醒的盯着他。
原主虽性格自卑偏执,但不可否认修炼是勤恳努力的,身形功法都极为扎实,这云征扶摇剑虽只练了三四式,对付柴孟非却绰绰有余。
山洞中纳悬吊的活羊皮反复在他眼前急闪。
那或许是小山羊精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
小山羊精上山寻觅他,老山羊便在山下老实等着,也不敢走远。
可没等到孩子归来,却等来了杀生之祸。
胸膛中翻江倒海,柴孟非轻蔑刻毒的嘴脸须臾竟与白蠡和慕容昇重合。
卫兰歇剑梢一挑,正面迎上柴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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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星冶用烟杆轻轻敲打自己的肩与腰。
不久之前,感觉就像是被一个手艺不大好的推拿师父重创了一下,身上虽说不上有多疼,但哪儿哪儿都不舒坦,他将其归结为坐久了,毕竟被某位姓虞的大少爷死催烂催,他这几天一门心思的捏茶壶,几乎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
腰间琮铃震动,虞明徵的声音如影随形。
“我回来了,开门。”
“这么快?”宣星冶道,他总觉着跟虞明徵道别不过才过去半日。
“壶,交付,懂?”虞明徵说。
“不太懂。”宣星冶说。
“我的壶我的石黄龙雪砂豆蔻小西施!”虞明徵说。
宣星冶:“。。。。。。果然是无事不起早。”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门一开,虞明徵牢骚满腹,“你看我帮你办事多积极啊!不仅帮你代沟药材还顺带帮你炼成了丹丸,装以多宝锦盒,再看你,我就要一个西施壶,从初一拖到十五——”他说着就被宣星冶往怀里塞了个东西,虞明徵低头一看,大怒道:“我壶嘴儿呢!”
宣星冶道:“你这么急就只能得到没嘴的西施。”
“宣二少爷!宣大善人!这不像你啊。”虞明徵捶胸顿足道:“午朝仙市谁不知道你宣二公子手艺出众,字画雕陶,千金难求。”
“少拍马屁。”宣星冶说:“状态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