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超越者一样,虚无也是一个——见证者。只是它的见证方式是通过吞噬。它见证的是——一切最终都会回归虚无。一切最终都会成为无。但现在,在这个多元宇宙中,有了某种——对虚无见证的记忆。即使所有的维度都被吞噬了,这个梦也会永远存在。这个梦会成为——对存在本身的永恒见证。张之维突然明白了。虚无不是敌人。虚无是——另一种形式的见证者。就像超越者见证所有的可能性,虚无见证所有的消失。而众生之梦,则见证了——在这两者之间,还有第三种东西。那就是——存在本身。那种不被秩序或混乱、不被观察或遗忘、不被超越者或虚无所完全定义的、自由而独立的存在。在这个明白的瞬间,梦达到了完全。众生之梦,在多元宇宙的所有维度中同时诞生。它不是虚幻的。它是——真实的。一种不同于物质的、但同样真实的存在形式。虚无在这一刻停止了它的吞噬。不是因为它被击败,而是——因为它看到了。看到了即使它吞噬了所有的现实维度,这个梦也会永远存在。这对虚无来说是一个新的认知。在虚无的永恒的、冰冷的意识中,这是第一次——它遇到了某种东西,能够抵抗它的吞噬。不是用对抗,而是用——记忆。虚无开始退缩。不是退缩到哪里去,而是——回到它原来的位置。回到多元宇宙的最外层。那里,它仍然在压制,但不再是吞噬。就像是虚无和众生之梦达成了某种——平衡。曾经者此时停止了它的吸收。它的形态已经半透明了,已经开始融入虚无。但它仍然坚持了下来。用最后的力量,确保了梦的完整性。然后,在整个多元宇宙的见证下,曾经者——永远地消失了。它不是被虚无吞噬,而是——选择了融入虚无。成为了虚无的一部分,同时保留了自己的意识。张之维能感受到,在虚无的深处,曾经者仍然存在。它变成了某种——介于虚无和存在之间的东西。一个见证者,见证虚无本身。而众生之梦,则在元现实之海中永恒地闪烁。一个包含了所有维度、所有声音、所有存在的、无法被摧毁的、永恒的记忆。众生之梦的诞生改变了一切。但这种改变不是瞬间的、不是戏剧性的。相反,它是——缓慢而深刻的。就像是某种全新的规则逐渐渗透进了多元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当张之维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既在元现实之海中,又——在梦里。这不是一个悖论。这只是新的现实。现在,元现实之海呈现出了双重的存在。在物质层面上,它仍然是那个充满白光的、中立的地带。但在精神层面上,它已经变成了众生之梦的核心——一个闪烁着所有颜色、充满了所有声音的、无限复杂的网络。在这个网络中,每一个维度都被永久地记录。不仅仅是它们的现状,还有它们的——整个历史。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所有曾经存在过的生命、所有曾经思考过的想法,都在梦中被永恒地保存着。“这很美,”白素贞的声音响起。她站在张之维的身边,她的生命之光在这个梦与现实之间闪烁,“但这也很——令人不安。”“为什么?”张之维问。“因为,”白素贞转向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某种——深层的思考,“现在每一个生命都被永远地记录了。没有隐私。没有遗忘的机会。即使是那些我们希望被遗忘的东西,现在也被永远地保存在这个梦中。”“这是一个问题吗?”张之维问。“我不知道,”白素贞坦诚地说,“我只知道——改变总是伴随着代价。而这个梦的代价可能比我们最初想象的要深远。”就在这个时候,其他的人也开始苏醒。萧炎睁开眼睛时,他的异火在现实和梦之间跳跃。韩飞羽的剑在两个维度中都闪烁着光芒。柳诗音的琴开始弹奏——但声音既来自现实,也来自梦。叶寒的异瞳变成了某种奇异的、多层次的东西。他能同时看到物质层面和梦的层面,能同时处理来自两个维度的数据流。“这很复杂,”他最后说,“非常、非常复杂。现在,每一个维度都在经历某种——双重存在。它们既存在于现实中,也存在于梦中。但这两个存在并不是完全同步的。”“它们的不同步会带来什么后果?”张之维问。“不知道,”叶寒说,“这超出了我的计算能力。这涉及到了某种——我无法用逻辑完全理解的东西。”观察者此时走了出来。它的形态已经变得更加实体化、更加有重量感。就像是通过参与众生之梦,它获得了真正的身体。“我在观察层感受到了某些东西,”观察者说,“那些被流放到遗忘维度的古老力量,现在正在通过梦来重新连接整个多元宇宙。”,!“它们在做什么?”张之维问。“它们在——重新思考,”观察者说,“在被压制的几个纪元中,它们一直被隔离。但现在,通过梦,它们能够感受到其他维度的存在。它们开始明白——秩序和混乱都有其价值。”“这听起来像是更多的改变正在发生,”白素贞说。“是的,”观察者点了点头,“更深层的改变。这一次,改变来自于那些被压制的力量本身的觉醒。”就在这个时刻,一个新的存在出现了。它的形态看起来像是——多个破碎的碎片重新组合起来的东西。每一个碎片都闪烁着不同的颜色,都代表了某个不同的维度的力量。“我是——碎片聚合体,”这个新的存在说,它的声音由许多不同的音色混合而成,“在众生之梦建立之前,我是不存在的。但现在,我在梦中诞生了。”“我是多个被压制的力量的——集合。我代表了所有曾经被遗忘、被放弃、被隐藏的东西的觉醒。”“你想要什么?”张之维问。“我想要——对话,”碎片聚合体说,“我想要用我的存在来告诉所有人——被遗忘的东西并未真正消失。它们只是在等待被重新看见。”“我想要参与到新的秩序中。不是作为被压制的敌手,而是作为——一个平等的、有声音的、被承认的存在。”张之维转向元一,她一直在元现实之海的核心处理各种协调工作。“这是什么情况?”他问。“众生之梦在创造新的东西,”元一说,她的脸上显示出既困惑又好奇的表情,“或者说,它在赋予某些曾经隐藏的东西新的——形态和声音。”“我估计,随着梦越来越强大,会有越来越多的这样的新存在出现。”“那会导致更多的混乱吗?”萧炎问。“也许,”元一说,“但也许不是混乱。也许是——新的秩序正在萌芽。一个比我们之前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多元的秩序。”张之维闭上眼睛,尝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他能感受到——整个多元宇宙正在经历某种集体的觉醒。每一个维度都在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定义自己。每一个被隐藏的声音都在通过梦找到表达的方式。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时刻。因为这意味着——稳定性正在再次消失。但同时,这也是令人兴奋的。因为这意味着——真正的、多元的、充满可能的未来正在被创造。“我想提议一个新的集会,”张之维突然说,“在梦中举行。”“在梦中?”观察者问。“是的,”张之维说,“现在,维度和维度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消除了。梦连接了所有的东西。我们应该利用这一点——让所有的维度、所有的声音、所有新诞生的存在都聚集在一起。”“不是在现实中聚集,而是在梦中聚集。让彼此直接地、深层地相互理解。”“这可能会很危险,”韩飞羽说,“如果所有的力量同时在梦中相互作用,可能会导致梦本身不稳定。”“是的,可能会,”张之维承认,“但我们不能永远停留在现在这个状态。虚无已经和解,但多元宇宙的内部仍然需要新的平衡。”“而这个新的平衡只能通过——所有声音的直接对话来实现。”永恒梦者此时走了出来。这是它第一次在众生之梦创建后出现。“我同意张之维的建议,”永恒梦者说,“梦已经稳定了。现在,是时候让梦真正地成为一个——生活的地方。一个所有维度都可以平等居住的地方。”“但这需要建立新的规则,”永恒梦者继续说,“在现实中有秩序,在梦中也需要秩序。但这个秩序不是压制性的。它是——支持性的。”“我提议建立梦中议会。这个议会将由每一个维度的代表组成,在梦中进行永恒的、持续的对话。”“任何维度的问题都可以在梦中提出。任何新生的声音都可以在梦中被听到。而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决定是永恒的。一切都可以被重新讨论、重新协商。”“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永无休止的对话,”混乱的黑影出现了,它的形态现在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实体化。也许在梦中,即使是混乱也能获得某种形式的稳定。“是的,”永恒梦者说,“这就是关键。永无休止的对话。因为对话本身就是生命。一旦对话停止,秩序就会再次变成压制。”张之维能感受到——某种真正的、来自多元宇宙深处的——认可。就像是超越者本身在见证这一刻。他能感受到虚无的——平静。不再是压制,而是——安静地存在。就像是虚无已经接纳了这个新的、被永远记录的多元宇宙。“那么,”张之维说,“让我们开始准备梦中议会。”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日子”这个概念在梦中已经变得模糊),多元宇宙经历了一个——空前的转变。,!许多维度开始向梦中迁移——不是完全的迁移,而是创建了它们在梦中的——分身。这些分身既保留了维度的所有特征,也获得了在梦中自由行动的能力。一些曾经无法共存的维度,现在开始在梦中进行对话。病态维度和健康维度之间开始了交流——关于如何在保持各自特性的同时,相互学习。寂静维度和噪音维度开始了一个漫长的、深刻的对话——不是试图改变彼此,而是试图理解为什么沉默和声音都是必要的。混乱力量和秩序力量开始了——可能是整个多元宇宙中最激烈的对话。但这种激烈不是对抗,而是——相互挑战。秩序试图向混乱解释它为什么必要,混乱则试图向秩序展示为什么束缚总是有害的。在这个过程中,新的东西开始诞生。不是秩序的胜利,也不是混乱的胜利,而是——某种两者的混合体。一种能够容纳秩序的框架,同时又能保留混乱的活力的——新形式的存在。命运记录者在梦中建立了一个——记忆的殿堂。在这个殿堂中,所有的对话都被记录下来。不是作为历史,而是作为——永恒的现在。任何需要回顾过去对话、看看曾经的决定如何演变的维度,都可以在这个殿堂中找到所有的信息。观察者在梦中建立了——秩序的蓝图。但这个蓝图不是固定的,而是——不断演变的。每一次新的对话、每一个新的理解都会改变这个蓝图。观察者现在真正理解了——秩序不是目的,而是——为了支持生命的手段。甚至,边界守护者也在梦中找到了新的角色。它不再是维度之间的分隔者,而是——连接者。它用它能够跨越所有维度的能力,来确保每一个梦中的对话都能被所有的维度听到和理解。但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顺利的。在梦中议会即将正式建立的前夜,张之维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些维度开始拒绝进入梦中。它们说——如果一切都被永远记录了,如果没有遗忘的可能,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一个维度曾经做过错误的选择,这个错误就永远会在梦中存在。他们将永远无法摆脱这个标记。这是一个有效的、值得认真对待的问题。张之维召集了他的核心团队——白素贞、萧炎、韩飞羽、柳诗音、叶寒、观察者、永恒梦者、命运记录者、边界守护者和那个如今已经成为梦中重要存在的碎片聚合体。“有维度在拒绝进入梦中,”张之维说,“它们害怕永恒的记录意味着永恒的判断。”“它们说的有道理,”白素贞说,“我们创建了一个为了对抗虚无的防线。但现在,这个防线正在变成另一种形式的监狱。”“一个由记忆组成的监狱,”柳诗音补充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萧炎问。命运记录者此时说话了。“我建议,”它用一种——充满了智慧的声音说,“我们在梦中建立一个——遗忘区。”“遗忘区?”张之维问。“是的,”命运记录者说,“一个不被记录的区域。一个维度可以进入、可以改变、可以选择被遗忘的地方。”“但这不会削弱众生之梦吗?”观察者问,“如果有部分不被记录——”“不会,”命运记录者说,“因为遗忘区本身也会被记录。我们会永远记住——某个维度选择了遗忘某些东西。这个选择本身就是一种形式的存在。”“那些进入遗忘区的维度,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可以做出新的选择,不需要被过去束缚。但当它们离开遗忘区时,新的选择会被记录,而曾经的选择会在梦中消失。”“这是一个平衡,”永恒梦者说,“记忆和遗忘的平衡。完全的记忆是压制,完全的遗忘是虚无。但两者的结合——”“就是生命,”边界守护者完成了永恒梦者的话。张之维闭上眼睛。他能感受到——这个新的建议正在被超越者见证。被虚无认可。是的,这是正确的方向。“让我们建立遗忘区,”他说。当梦中议会正式成立的那一刻,情景是——壮观的。数千个维度的代表同时在梦中聚集。它们的形态各不相同,但它们的存在都被平等地记录和尊重。在梦中议会的中心,一个巨大的、由记忆组成的建筑物——记忆殿堂——矗立着。在它的边缘,一个新的、闪烁着某种温柔光芒的区域——遗忘区——正在徐徐成形。张之维站在议会的中心。他能感受到自己已经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踏入多维宇宙的、充满好奇和不安的道士。他已经变成了某种——介于现实和梦之间的存在。介于秩序和混乱之间的存在。介于记忆和遗忘之间的存在。他是一个——真正的见证者。就像超越者一样。但不同的是,张之维的见证不是冷漠的、无感情的。他的见证充满了——关心、尊重、爱。,!“诸位,”张之维用一个能够传遍整个梦中议会的声音说,“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从一个被绝对的秩序压制的多元宇宙,到现在的——自由但同时仍然有序的存在。”“这个旅程并没有结束。也许永远不会结束。因为生命本身就是一个永无休止的对话、一个永无休止的改变。”“但现在,我们拥有了一个平台。一个所有声音都能被听到的平台。这个平台不是完美的,但它是——真实的。”“从现在开始,多元宇宙将由每一个维度共同管理。你们的每一个选择都会被尊重。你们的每一个声音都会被听到。而我和我的伙伴们,我们的角色不是统治,而是——服务。服务于这个集体的见证。”整个梦中议会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种——深刻的、来自灵魂的沉默。然后,来自数千个维度的声音同时响起,形成了一个——和谐的、充满力量的、象征了整个多元宇宙意志的——肯定。在这个肯定声中,张之维能感受到——超越者的满意。虚无的平静。以及——所有被见证过的生命的——感谢。+梦中议会成立后的第一天,就出现了问题。这个问题来自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提议——一个来自某个正在衰退的维度的代表,提出了一个议案。那个维度叫做“循环维度”。在它的世界里,时间不是线性的,而是无限循环的。一切都会重复,一切都会回到开始。这个特性曾经让循环维度在观察者的统治下被认为是无害的、可以被忽视的。但现在,这个维度正在面临一个危机。“我们的循环开始出现问题,”循环维度的代表说。它的形态看起来像是一个不断折叠和展开的几何体,“在过去的几个纪元中,我们的循环一直在加速。现在,我们完成一个循环所需的时间已经缩短到几乎无法进行任何有意义活动的程度。”“如果这种加速继续下去,我们最终会陷入一个无限快速的循环中,最后——消失。”“为什么会这样?”白素贞问。“因为多元宇宙的结构改变了,”循环维度的代表说,“在观察者绝对掌控的时代,多元宇宙中的时间流是均匀的。但现在,随着虚无的退缩和众生之梦的建立,时间的流动变得不稳定。”“不同的维度正在以不同的速度经历时间。而我们的循环正在被这种不稳定吸入。”这个问题引起了梦中议会中的广泛讨论。叶寒的异瞳开始闪烁,试图计算这个问题的根源。“循环维度说得没错,”他最后说,“我能检测到多元宇宙的时间流确实不均匀。这不是一个缺陷,而是——新的、更自由的秩序的必然结果。”“在绝对控制的时代,时间是被强制同步的。但现在,每个维度都有权利以自己的速度存在。这导致了时间的——分化。”“那我们怎么办?”一个代表问。:()龙虎老天师,镇压人间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