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门外候著的礼部侍郎孙慎行快步入殿。
“臣礼部侍郎孙慎行,恭请陛下圣恭万安!”
“朕安,起来罢。”
孙慎行是孙承宗的恩师,孙承宗起势之后,朱由校对这小老头也颇有青眼。
当然::
既然和皇帝亲近,和孙承宗亲近,自然是被东林党人排斥的。
孙慎行被外臣归类到幸进之臣的行列,属於帝党。
没错。
虽然朱由校明说了不许党爭。
然而这些人明面上不敢明言结党,但暗地里,却给各个官员划分派別。
只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大明的顽疾,不是一个圣旨,一个政策就能够扭转的。
“陛下召臣,不知有何事?”
朱由校开门见山问道:“孙卿,朕问你,朕的国舅,可蒙恩为伯否?”
孙慎行警了一眼眼眶通红的王昇,当即说道:
“陛下圣明!《大明会典》有载:“国朝外戚之封,恩及三代。』今新城伯王天瑞既蒙追赠,其子嗣承爵,合乎祖制。”
他略作沉吟,又补充道:“臣查弘治年间旧例,孝宗皇帝封后弟张鹤龄为寿寧伯,亦属流爵转世袭之典。若陛下欲殊恩,可援此例。”
朱由校抚掌笑道:“善!便依弘治故事。”
朱由校是个行动派,他当即便对侍立在侧的司礼监隨堂太监吩咐道:“取黄綾圣旨来。”
那太监闻言,立即躬身退出东暖阁,不多时便捧看一卷明黄云纹帛书回来,身后还跟著两名捧著朱漆托盘的小太监,托盘上盛著青玉纽“敕命之宝“,一盘放著青海水龙纹笔舔,里头已研好硃砂墨。
孙慎行见状,主动上前接过帛书,在御案右侧的紫檀木矮几上铺开。
而在这个时候,朱由校又召翰林院学土,来撰写礼仪性詔书。
这个翰林院学士不是別人,正是今日方才来面圣过的孙如游。
只见他挽起袖口,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紫毫笔,蘸墨时警见皇帝正扶著王昇的骼膊低声说话,便刻意放慢动作,待君臣敘话完毕才轻咳一声:“请陛下示下詔书细则。”
额朱由校说道:“册封国舅为新城伯。”
孙如游脸色顿时一垮。
好吧。
虽然领导的要求有些不著调,但孙如游的文学素养过硬,还是很快完成了詔书书写。
“请陛下御览!”
朱由校看了看里面的內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孙卿笔锋犀利,票擬正正好!”
皇帝没有盖印,將圣旨递给孙如游,转头对王昇温言道:“舅舅且听封!”
王昇慌忙伏地,只听孙如游朗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日:
朕惟《春秋》重亲亲之义,《礼经》著睦族之文。尔锦衣卫指挥金事王昇,乃孝和太后同怀弟也,温良篤慎,克绍家风。
特晋尔为新城伯,食禄千石,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尔其谨守忠孝,永保禄位。钦哉!”
暖阁內炭火啪作响,映得王昇涕泪纵横。
他重重叩首,哽咽道:“臣。。。臣肝脑涂地,难报陛下隆恩!”
朱由校將王昇扶起来,说道:“你我血脉相连,何须说这样的话?”
转头,朱由校看向孙如游,说道:“孙卿,这票擬好的詔书,还是按照流程走罢。”
他著急忙慌宣旨,主要是为了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