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野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屋里画图。
连续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让他有些疲惫,他站在院子中央,迎著晨光,缓缓舒展著身体。
王部长和赵部长的嘱託还言犹在耳,“铸心工程”千头万绪,他需要让自己的大脑保持在最佳状態。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易中海从屋里出来了。
那老东西端著个搪瓷缸子,脸上掛著一种说不出的和煦笑容,背著手,慢悠悠地朝著傻柱家厨房的方向走去。
那笑容,跟他昨天从后院聋老太屋里出来时,脸上那种压抑不住的兴奋感,简直一模一样。
林野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微眯。
这老东西,昨天跑去后院找聋老太嘀咕了半天,出来就这副德性。
这是啃不动我,准备去捏傻柱了?
林野嘴角一撇,没做声,慢悠悠地看著。
厨房里,何雨柱正围著围裙,哼著小曲儿,给一盆和好的白面馒头塑形。
他手艺是真不错,一个个馒头捏得又白又圆,大小匀称。
“柱子,忙著呢?”
易中海背著手,像个领导视察一样,溜达了进来。
“哟,一大爷,您怎么起这么早?”何雨柱看见易中海,立马憨厚地笑了起来,手上沾著麵粉,就在围裙上擦了擦。
“昨儿不是看你情绪不高嘛,我这心里头,一宿都没踏实。”易中海一脸的关切,嘆了口气。
“我寻思著,这院里啊,就属咱俩最近。你爹走得早,我没儿子,我这就是把你当亲儿子看的。”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
何雨柱心里一暖,眼眶都有点发热。
“一大爷,瞧您说的,我心里都明白。”
“您对我们兄妹俩的好,我都记著呢!”
“嗨,说这些就外道了。”
易中海摆摆手,话锋一转,看似隨意地问道:“对了,你妹妹雨水,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我听说,现在高中不好念,尤其是女娃,家里要是困难点,就……”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何雨柱心里最软、也最疼的地方。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唉……”何雨柱重重地嘆了口气,手里的活也停了,声音都低了八度。
“別提了,一大爷。就为这事儿,我这几天愁得头髮都快白了。”
“雨水她们学校说了,现在是困难时期,学校的补助名额也少了。下学期开始,每个学生每个月得多交五块钱的学杂费和饭票。”
“五块钱!”
这数字在1960年,可不是个小数目。
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三十来块钱。
“我这一个月工资,刨去吃喝,学费,剩不下几个子儿。这眼瞅著又要交钱了,我上哪儿凑去?”何雨柱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插进头髮里,满脸的愁苦。
易中海一看有戏,心里乐开了。
要的就是你愁!
你要是不愁,我怎么给你“雪中送炭”呢?
他脸上却是一副比何雨柱还愁的模样,一拍大腿:“哎呀!这可怎么办!雨水那孩子,学习那么好,可不能因为这点钱耽误了前途啊!”
他凑过去,压低了声音,一副掏心窝子的样子。
“你啊,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