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我们去了海边。
我每天都在满怀希望地期盼著,却仍然没有等到日思夜想的北极光。
其实除此以外,我还有別的期待。
在圣彼得堡的时候,他单独出去了一个多小时,我先前以为他见个什么旧友,直到后来在机场发现了他身上的钻戒。当时,安检人员让他脱掉外套,再掏出所有隨身物品,我本来排在他前面,已经通过了安检,无意间回头才看见他將兜里一个黑色的钻戒盒子放在物品框里。
安检的那位金髮女士嘴角含著笑,满眼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下。
他似乎有些窘迫,程序完毕之后便迅速地將戒盒收了起来。
不用怀疑,那肯定是给我的。
可是,我等了三天,他却依然偷偷藏在身上,纹丝不动。
我都替他著急。
第四天的时候,我得了重感冒。
慕承和一边餵我吃药,一边自责说:“不该带你来这么冷的地方,明天我们就回去。”
我鼻塞著,又刚打完喷嚏,於是盈著两眼眶的晶莹,楚楚可怜地求情,他也不为所动,执意要结束行程。確认了这个噩耗之后,连晚餐桌上的鱼子酱也没有提起我的兴趣。
晚饭后我垂死挣扎一般地向他申请还要出去最后逛一圈,他犹豫著勉强同意了,在將我裹成一只两条腿走路的北极熊之后,才带著我出门。
两个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营地。
没过一会儿,我就觉得连睫毛都快冻成了冰碴。
就在此刻,听见有人尖叫了一声,然后不远处的人群喧譁了起来。
我不明情况,微微一愣。
慕承和比我反应快一些,立刻將我的脸扶起来对著右边的天空,说:“桐桐,极光。”
我抬头朝空中看去,一条绿色的光带出现在树梢,开始很浅很浅,隨后天空的背景慢慢从黑转成淡紫色,与那绿色的光带混杂在一起,快速地变化著,就像水彩里面的两种顏色在不停地重迭、融合又分开,变成了一束束地五彩的光。
太美了。
我用手捧著自己的脸,整个人竟然被这种大自然的美震撼地流下泪来,难以自禁。
慕承和见状,从后面將我揽在胸前。
他的动作倒把我的魂拉回来了,急忙去摸自己的兜。
“怎么了?”他问。
“我要拿手机拍下来。”
他笑著阻止了我的动作,“眼睛看到的才是最美的,我陪著你静静地看著就好了。”说完,他將我身体翻过来面对著他,拥在怀里。
我的脸贴著他的胸膛,侧著头看著空中瞬息变化著顏色的极光。
那五彩斑斕的光时而收敛,时而又扩散开。
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这样的美景下接著吻。
我忍不住叫他:“承和。”
“嗯?”
“真的像上帝的眼睛。”我想起他以前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