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个弯儿,看到前头的苏念衾,桑无焉气不打一处来,大喊一声:“苏念衾!”
男人置若罔闻。
“苏念衾!你给我站住!”
男人依然按照自己的速度往前走。
“你站住!”桑无焉走得比他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这一系列动作,让路人开始侧目。
因为被桑无焉死拽著外衣,苏念衾不得已回过头来,漆黑的眸子没有焦距,一脸漠然地说:“请將你的手放开。”
“我不放!”
苏念衾抬起胳膊,想迫使她鬆手。但是他毕竟是男人,也不敢用劲儿。
“放开可以,你先跟我回去跟他们说清楚。”
“难道我刚才说的不是实话?”他冷冷地反问。
“你!”桑无焉词穷,憋红了脸,但是仍然不放手。
在黄小燕去世后的几年间,她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性格慢慢地外向开朗起来,加上学习不差长得又比较甜,虽说不是班、校、万人迷之类的,但从没遇见过像苏念衾这般总是对她恶言相向的异性。
她的犟脾气一上来,也收不住。
於是,一个言辞不善,一个满脸窘迫,如此一对年轻男女在情人节的街道上拉扯,难免让人好奇。有的人放缓了脚步,非机动车道上有个人居然下了自行车,停下来瞧他俩。
桑无焉激愤地说:“你怎么是这种人?”
苏念衾反问:“我是哪种人?”
桑无焉瞄了瞄旁边的人,她知道苏念衾最怕什么。刚才,他敢让自己下不来台,现在她也不让他好过。
下定决心以后,桑无焉咬紧牙关,嘴巴一撇,另一只手使劲一拧大腿,疼得她突然就装著一副哭腔道:“你怎么是这种人?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跟家里人闹翻了,和你一起到这里来,一个人无依无靠的。现在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说走就走,要去跟那个女人约会?我今天晚饭还没吃呢,孩子和我都饿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还跑出去拈惹草,找那个野女人?”
她这么一说,旁边围观的人立刻换成原来如此的表情,虽然苏念衾看不见,但是他已经完全可以听到那些窸窸窣窣的指责。
“你从小都和我好,现在却和別的女人一起,要是其他人我还能忍,她恰恰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怎么能这么欺骗我?”桑无焉原本是假哭,但是说著说著不知道怎么的,就將苏念衾当成是魏昊了,真的难过起来,继续拉著苏念衾的衣服就蹲在地上伤心地流泪,假哭成了真哭。
旁边频频有人不忍地摇头,指责声也越来越大。
“老婆都怀上了还出去乱搞。”
“年纪轻轻的,可真看不出来。”
“男人长成这样,不心都难。”
“……”
“……”
还有个挎著菜篮的中年大婶,对著苏念衾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词:“人渣!”
苏念衾的脸更黑,嘴角抽动了一下,“桑无焉,你快起来!”
“我不!”
苏念衾的脸色黑中带青,却没好发作,深吸了口气说:“你想怎么样都行,你可不可以先起来?”这么一句话,被他一个一个字强压住怒意,轻言细语地吐出来,几乎忍出內伤。
“你说话算话?”桑无焉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