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颖將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时,马依依才第一次知道艾景初和於易的关係。
她听明白后,第一时间捞起枕头朝伍颖砸过去,站在床上指著伍颖的鼻子道:“我说伍颖,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在这儿装圣母了呢?於易是你亲哥啊,还是艾景初是你亲哥?以前不是说好了不提於易那个贱男人吗?对那个谁公平不公平,关我们什么事?谁让他认识谁不好,偏偏认识於易!谁让他给谁看牙不好,偏偏给小鱼看牙?谁让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小鱼!气死活该。咱们小鱼喜欢怎么著就怎么著。於易那么万恶不赦,咱们收拾不了他,收拾收拾他同学都不行吗?”
马依依噼里啪啦说完一堆,自己和伍颖都忍不住笑了。
曾鲤也微微一哂,“你俩唱双簧呢,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的。”
过了会儿,曾鲤的笑淡下去,喃喃说:“其实我有两次都想告诉艾景初的,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那个时候我多幼稚可笑,更何况他还看过那封信,如果他忘了还好,如果他还记得,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不想说就不说吧,你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他。”马依依说。
“而且他不会喜欢我的,你们放心吧。大概他只是觉得我比较可怜,所以才每次都帮我。”曾鲤又躺到枕头上,“刚才我不是在向寧峰打听事情吗?那是因为艾景初在找一个兔唇的孩子。仅仅是他在街上遇见的人,他都会尽力地去帮对方。他好像就是这样,外表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其实骨子里善良得要命。”
如果不是他的善良,也许她后来就不会和於易有那么多的交集。
但是如果不是他的善良,对初恋求之不得的那种美好感也许会永远存在於她的心里。
那么她是应该感激他,还是不感激他?
曾鲤苦笑了一下。
“不说这个了,咱们说点开心的吧。”伍颖说,“马依依,你今天晚上输了多少钱?”
“我呸——你就专寻別人的不开心来哄自己开心吧。”马依依唾弃道。
三个人聊著聊著,终於一起睡著了。
其实,她並不觉得於易亏欠了她什么。
只不过她一直沉溺在那段时光里,对过去念念不忘,而闺蜜们太爱她,便索性將於易打入了地狱。
星期三的下午,曾鲤怀著复杂的心情去了口腔医院。
那次分手后,她和艾景初只通过一次关於寻找那个孩子的电话,说完公事,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话,便收了线。
因为这段时间好些同事出去学习进修,排班排不过来,她没法请假,好不容易才提前走掉。她来得太晚了,都没来得及去掛號便匆匆上楼了。
护士接过复诊卡时说:“怎么这么晚?你去外面等下,艾教授他们在隔壁开会,我问问他们还看不看,一会儿再叫你。”
她道过谢,走到门口,却遇见艾景初迎面而来。
曾鲤有些意外,倒是那个护士先开口问道:“艾教授,这儿又来了个病人,还看吗?”
“看吧。但是要等等。”
“不好意思,来晚了。”曾鲤解释。
艾景初仅仅点了下头,再无別的言语。
其实曾鲤还有別的话要说,她不知道是要先跟周纹沟通,还是必须直接通过艾景初。
她这一迟疑,被护士看到了。护士又说:“这位患者,你先到外面候诊室等著吧,都说了要等一下,到时候再叫你,不要守在这儿,艾教授还要和学生先开会。”
曾鲤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低著头走了出去。
她到了电梯处的候诊室,选了个椅子坐下来。这时,陆陆续续有其他老师和学生乘电梯下楼,还有一些和她一样姍姍来迟的病人。她看了下时间,其实才四点多,只不过他们中午不休息,所以下班要比其他地方早一些。
对著电梯,她突然惊觉,自己坐的居然又是这里。椅子的摆放和位置都是一模一样,让人不由產生错觉。唯一不同的是上回是九楼,这里是四楼。
那天晚上,他蹲在她身前,究竟是想吻她,还是替她看牙套,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过了半个小时,周纹出来叫她。
周纹和她边走边说:“你穿这裙子真好看,哪儿买的啊?你明明比我大吧,怎么老是看起来比我嫩。难怪我们那个谁……对你……”周纹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对曾鲤挑了挑眉。
曾鲤没有理会她的戏弄,走了几步后她拽了周纹一下,让她停了下来,问道:“周纹,我想换个大夫,不知道行不行?”
“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