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斩没有耽搁,身影在黑城的巷道间穿梭。
碎骨街,名副其实。
街道两旁堆砌著不知是建筑废料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苍白碎块,在昏暗的光线下,乍一看確实如同累累白骨。
这里的建筑低矮破败,许多窗户连木板都没有,只剩下黑漆漆的洞口。
苏斩根据零星的標识和一种直觉,最终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门前。
他没有敲门,直接伸手推开。
门內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极其狭窄的房间,与其说是诊所,不如说是个杂物间兼作坊。
墙壁上掛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有些闪著寒光,有些则带著暗红色的污渍。
几个落满灰尘的架子堆放著瓶瓶罐罐,里面浸泡著一些难以辨认的组织。
房间中央是一张铺著骯脏皮革的手术台,檯面上还有未擦拭乾净的血跡。
一个身材干瘦的男人穿著沾满污渍皮围裙,正背对著门口,在一个冒著气泡的酒精灯上烤著某种弯曲的鉤状器械。
听到开门声,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
这就是刘三。
他约莫四十岁上下,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精明。
他的手指格外细长,指甲缝里嵌著黑红色的污垢。
看到陌生的苏斩。
刘三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打量著他。
“生面孔啊,规矩懂吗?钱呢?”
刘三伸出那只脏兮兮的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做了个全球通用的要钱手势:“我们这行,都是先交钱,再做手术,概不赊帐。”
苏斩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没钱。”
“没钱?”
刘三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眼睛里闪过怒意,变得阴沉起来。
“没钱你来我这干嘛?”
刘三缓缓放下手中的鉤状器械,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了皮围裙下面某个鼓囊的位置:
“哼,以为我刘三这里是开慈善机构的?还是说……你小子是活腻了,故意来砸场子的?”
苏斩轻轻笑了一声:“没错,就是来砸场子的。”
“哈哈哈哈哈……”
刘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小子,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敢在我刘三的地盘撒野,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碎骨街为什么叫碎骨街!”
一股强横的气息猛地从刘三那乾瘦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溪境八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