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
黑暗。
永无止境的黑暗。
没有日出,没有日落,只有永恆的逃亡。
每一个脚步声都可能是肃清司的逼近。
每一道阴影里都可能藏著子弹。
他將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敢在任何地方停留超过一夜。
声音需要改变,指纹需要腐蚀,连呼吸的节奏都要刻意调整。
信任將不復存在。
没有人能够相信。
不能以真容见人。
面具不再是偽装,而是第二层皮肤。
面具戴久了,会慢慢和血肉长在一起,再也摘不下来。
这样的日子会结束吗?
会的。
要么被追杀的肃清司用子弹贯穿心臟。
要么被自己逐渐扭曲的精神彻底逼疯。
不死不休!
如果觉醒成功呢?
这个荒谬的念头突然闪过。
苏斩几乎要笑出声。
怎么可能?
畸变种的基因序列与觉醒者天然排斥,这是大夏教科书上的铁律。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是进化树上被诅咒的分支。
气体完全淹没头顶。
苏斩突然感到一阵轻鬆。
死前带走杜宾,已经成了他的唯一愿望。
下一刻。
他猛地绷紧身体。
不对,这感觉不对。
身体变得滚烫。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滴答。
怀表的走秒声在脑內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