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急吼吼的拔高声音。
听到“聋”这个字,方冬升的呼吸不自觉的加重。
双眼死死盯著夏建,他想起来了!
就是今天,他的病在夏建的黑心诊所里耽误了最佳救治时机。
之后一周,左耳听力下降。
他来找夏建,却被“用药后的正常反应”的藉口忽悠过去。
直到一个月后,左耳完全丧失听力……
“丟雷老母!”
甩下这句话之后,方冬升踉踉蹌蹌的跑出黑诊所。
“臥槽,小逼崽子你骂谁呢,你他妈体温计给我啊!”
夏建骂骂咧咧的追出来。
“医生,我肚子疼,疼的厉害……你给我瞧瞧怎么回事。”
他被一个捂著腹部的女人拦住去路。
跑到巷子对面,方冬升回头看了眼诊所,把胳肢窝里的水银体温计扔进垃圾桶。
“夏贱,这事儿没完!”
……
三月初的羊城,春意与潮气交织。
方冬升来不及感受97年的街头风景。
出了民生巷大概两里路才打到一辆计程车。
“司机大佬,唔该去第一人民医院啊,盘福路嗰边嘅,识唔识行啊?”
(师傅麻烦去第一人民医院,盘福路那边的。)
“嗰度嘛,知啦!坐稳!”
方冬升坐在计程车后排,湿闷热空气从车窗外灌进来,吹动他湿黏的头髮。
深埋在几十年前大量回忆浮现眼前,仿佛做梦一样。
1995年,高中毕业后他跟著徽州省老乡来羊城打工。
靠著高中学歷,他在一家专做娱乐报纸、读物的娱乐报社工作。
报社工作两年后,他被黑诊所误诊,左耳听力下降直至失聪。
当时他还以为是生病感染导致,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实在是蠢……
后来他又加入了北漂大军。
凭藉在报社、影楼等地方的工作经验,他选择在剧组打拼。
接著被行內贵人赏识、提携。
从场务干到场记、群头、然后是副导演、製片主任再到执导院线电影。
一路走来,了十多年的时间。
他稳扎稳打,在圈子里渐渐有了名气,出了几部爆品,被媒体盛讚是草根逆袭的典范。
也能跟所谓的资本在酒桌上谈笑风生……
当一切都向好发展的时候,他居然重生了?!
“这操蛋的世界……”
到了医院,掛號、诊断、开药、吊水、办理住院。
医生给的诊断是中耳炎初期,维持基本的药物治疗,连手术都不用。
但方冬升还是谨慎的跟报社请了三天病假,住院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