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的,荼茶就听到大黄悲伤的嚎叫声。
嘭!
小幼崽踹开院门,风一般的躥进屋子里。
她来的猝不及防,將燕姑姑和原崇都嚇了一跳。
只见,矮墩墩的小幼崽浑身都湿了,髮丝粘黏在额头和小脸上,衬的脸色越发冷若冰霜。
她的眸子很黑,黑的叫燕姑姑和原崇心虚。
燕姑姑扯出笑脸:“小殿下,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荼茶很生气!
她没理她,视线直直落在原崇身上。
这老货连寿衣都穿好了,手里端著有毒的茶水,就只差餵嘴里了!
原崇嘆气,小主有时候太聪明了。
他解释说:“小主,这是宫中惯例,很多老宫人都是这样安排的。”
“老奴想在春天离开,不是一时兴起想不开,是认识小主前就定下了。”
他看著荼茶:“小主,您不该来。”
让她见著他不体面的去,这多不好。
荼茶没说话,只是上前来,將那杯毒茶接过来丟外头。
燕姑姑嘴唇囁嚅,欲言又止。
原崇絮絮叨叨:“小主,奴早活够了。”
“十年前,奴的主子死了,其他宫人也死了,奴也该死在那会的。”
“可一念之差,奴散尽千金,又买了十年苟活。”
“这十年大半的日子,奴都下不了床,早就废了。”
他的眼里有泪光:“没有主子的奴才狗都不如,奴活的太累了……”
五十有三,够本了。
忽然,小小的、软软的小手搭上来。
烫人的温度,从那只小手传到原崇手背,叫他指尖都颤抖起来。
他睁大眼睛,对上双亮澄如星火的黑眸。
荼茶:“你有去死的勇气,那么你有没有……”
她顿了一下,十二分认真的问出。
——“认我为主的勇气?”
剎那,原崇得见耀眼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