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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观测者与变量（第1页）

金库内的“寂静”持续着，如同实质般沉重。石魁和巫祭站在原地，不敢有丝毫松懈，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极致，紧紧锁定着蜷缩在角落、仿佛进入“待机”状态的小树。空气中弥漫着那股银灰色的、混合了秩序逻辑与混沌情感的奇异力场，如同无形的蛛网，将整个空间笼罩其中，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搅动着某种未知的规则。林小雨依旧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稳，似乎只是精神与“方舟”强制断开连接后的深度沉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石魁感觉自己的岩石身躯都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有些发酸，但他不敢放松。眼前这个“小树”，已经不再是他们想要保护的孩子，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无法理解的炸弹。巫祭的黑袍微微拂动，他似乎在尝试以极其隐晦的方式，感知和分析着小树周身那银灰色力场的性质。但他的精神力甫一接触那力场边缘，就如同滴入浓硫酸的水滴，瞬间被消融、扭曲，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无法解析的混乱噪音。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能量结构……无法归类……”巫祭的声音透过精神连接，带着前所未有的困惑，“既非纯粹灵能，也非已知异变能量，更非‘方舟’的数据流……它似乎在不断自我迭代、自我定义……排斥一切外部观测……”石魁烦躁地低吼一声，却又强行压下：“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等他‘醒’过来，再把我们也‘定义’成静默雕塑？”“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巫祭的声音透着无奈，“他的力量性质未知，贸然行动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而且……”他顿了顿，看向金库外那片被“静默”的领域，“他目前表现出的‘行为’，更倾向于……建立某种‘秩序’，而非纯粹的破坏。只要我们不主动表现出‘干扰’或‘威胁’，或许可以暂时相安无事。”“秩序？”石魁看着门外那些如同定格画面般静止的、眼神空洞的幸存者，只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爬升，“把活生生的人变成雕塑，这叫秩序？”“在他的‘定义’里，或许这就是消除‘干扰’的最佳方式。”巫祭冷静地分析，“别忘了，他的核心是‘错误定义体’，他的逻辑基准与我们完全不同。”就在这时，蜷缩在角落的小树，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石魁和巫祭瞬间屏住呼吸，全身力量凝聚，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变化。小树并没有起身，他只是将埋在膝盖里的头微微侧了侧，露出了半只眼睛——是那只流淌着银白数据流的左眼。数据流平稳地闪烁着，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常规的扫描和记录。他的目光扫过警惕的石魁和巫祭，扫过昏迷的林小雨，扫过金库内一片狼藉的地面，最后停留在门外那些静默的“雕塑”上。“……变量稳定……环境参数记录……威胁等级：低……”他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低语，仿佛系统日志的自动记录。然后，他那只左眼缓缓闭合，再次将头完全埋入膝盖，恢复了之前的“待机”状态。仿佛刚才只是系统例行公事般的自检。石魁和巫祭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荒谬感。他们这两个在外界足以令大多数异变体闻风丧胆的“火种”序列强者，在这个“错误定义体”的评估里，竟然只是“威胁等级：低”的“稳定变量”？这种被彻底无视、甚至被“物化”的感觉，比直接的敌意更让人感到憋屈和……一丝莫名的恐惧。“他在……观察我们。”巫祭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悟，“就像我们观察培养皿里的微生物。只要我们不‘污染’他的‘培养环境’，他就不会采取行动。”石魁一拳砸在自己另一只手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不敢再破坏周围任何东西，生怕被判定为“环境破坏者”而引来那无法理解的“定义”力量。“妈的！这算什么？我们成了他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了？！”“恐怕……是的。”巫祭缓缓道，“而且，实验室的主人，可能不止他一个。”他的目光投向金库外，投向那片被混沌与绝望笼罩的废墟深处。罗鸣的残响，那个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必然也在某个地方，如同欣赏杰作般，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被困住了。被困在了一个由“错误”定义的牢笼里。而牢笼之外，还有另一个更加危险、更加不可测的“观测者”。……远方，那片规则依旧混乱的废墟上空，罗鸣的残响确实在“观察”着。他“看”到了小树建立的“静默领域”，看到了他那如同系统自检般的行为模式，也感受到了石魁和巫祭那如同困兽般的焦躁与无力。“数据记录：实验体‘错误定义体’进入稳定运行阶段。表现出基础环境维护与变量观测功能。对高威胁目标采取非攻击性管控措施。行为模式符合‘区域性规则管理器’初级特征。”，！冰冷的“数据”在他核心中流淌，但其中蕴含的“满意”情绪愈发明显。小树的成长方向，比他预想的还要“完美”。他没有发展成纯粹的破坏者，也没有被“方舟”的逻辑同化，而是走上了一条独一无二的、自我定义规则的道路。一个活着的、不断进化的“规则奇点”。这对他恢复力量，乃至实现他更深层的目的，都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是时候……进行下一阶段的引导了。”罗鸣的残响核心中，一个新的“指令”开始生成。他需要让小树接触到更多样的“变量”，更复杂的“环境参数”。他需要让这个初生的“规则管理器”，去面对真正的……混沌与秩序的冲突。他的“目光”，投向了海京市废墟中，几个能量反应特别活跃，或者幸存者团体规模较大的区域。那里，有被“精神瘟疫”深度感染、建立起扭曲信仰的团体。有依靠暴力与恐惧维系、如同野兽般生存的掠夺者部落。甚至可能还有……其他残存下来的、试图重建秩序的“火种”序列持有者。他需要一场……“压力测试”。一场足以让这个新生的“错误”，在应对复杂局面中，加速成长，或者……暴露出致命缺陷的测试。他缓缓调动起残存的本源力量，不再是无差别地播撒“情绪孢子”，而是开始进行更加精细的“信息投放”。他将金库的“坐标”，以及其中存在一个“特殊安全区”和“可能蕴含大量资源”的模糊信息，如同撒播传单一般，精准地投向了那几个他选定的目标区域。他不会强迫任何人前来。他只是……提供了一个“选择”。一个在绝望中，无法被忽视的“诱惑”。他很好奇，当那些充满欲望、恐惧、信仰或秩序的“复杂变量”，如同飞蛾扑火般涌向这个由“错误”定义的实验室时，小树会如何应对？是会扩大他的“静默领域”，将一切不稳定因素强行镇压？还是会在他那独特的逻辑与情感混合的思维中，衍生出更加……“有趣”的解决方案？罗鸣的残响，在废墟的阴影中，微微摇曳，仿佛露出了一个无声的、期待的“笑容”。实验，进入第二阶段。演员即将增多。舞台，即将扩大。好戏，还在后头。：（）幕后：改造人类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