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六日。”梁显之问,“如果徐无鬼不入洛阳,圣上可有打算?”
“圣上和国师没有商议过此事。”支益生说,“大景天子和群臣,与大景天下共生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任嚣城说:“篯铿与我们仙山门人是死仇,当年景高祖皇帝以正义之师击败泰朝末代殆帝,就是天命所归。”
梁显之笑了笑,“任先生身边的那位瓮中女子,为何没有跟随在身边?”
“小甑是圣上女儿,贵为公主,”任嚣城说,“我并不知情,好在也没有冒犯公主,现在公主在皇宫内阳泉湖内居住。”
“金莲子,”梁显之点头,“据闻是能够生肌塑骨的神物,天下只有一株,就在皇宫内的阳泉湖内。公主自幼磨难,终于有个尽头了。”
“安灵台召我们三人来,”任嚣城问,“不是为了询问公主的事情吧?”
“有件事情,圣上不能启齿,”梁显之说,“只能我来开口与各位商议了。”
支益生听闻此言,看了看头顶,“原来圣上并没有把握徐无鬼能在六日内入洛阳。”
“这件事情,只能由我这个安灵台来与三位商议。”梁显之说,“犬子梁无疾,在一年前已经离开平阳关北上,根据平阳关郡守郑蒿的书信,犬子在北方得了一个道家神物,与舳舻齐名。”
“龟甲在漠北。”任嚣城立即说道,“还以为这个道家神器,已经在中原消失,原来是被安置在了匈奴。”
“而且还有一个道家门派一直在匈奴等待犬子,”梁显之说,“飞星派!”
“飞星派!”三个仙山门人同时惊呼。“这个门派当年因为不接受张道陵天师的敕令召唤,被张天师驱逐,门人凋零。原来是到了匈奴。”
“飞星派被景高祖派遣到漠北。”梁显之说,“一直在等待大景平定漠北的飞将军,很巧,就是犬子。诸位想想,到底为了什么?”
“如果洛阳失陷,”支益生一点即透,“大景天子就要逃往漠北?”
“正是。”梁无疾又说,“诸位贤人,知不知道如果篯铿入洛阳之后,会做什么?”
“鬼王入主中原,”少都符说,“天下开启鬼治。”
“篯铿本就是天下最强术士,现在更是鬼王重生,”梁显之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个天道规则,是当年轩辕黄帝立下的诅咒。”
“道家真、至、圣、贤四等术人,绝不可称王为帝,”三位贤人同时说道,“否则生生世世不生不死,受尽折磨,每日受万蚁吞噬之苦。”
“因此篯铿绝不会以鬼王身份在中原称帝。”梁显之说,“篯铿会有他的打算。”
“梁氏世代为安灵台,”支益生警惕地看着梁显之,“由秦到汉,历经魏泰到如今大景,安灵台是要说个什么道理出来?”
梁显之拿出了一封圣旨,交给支益生看了。
“这是前泰朝的御印。”支益生看着圣旨,不再说话。
“当年泰殆帝被景高祖击败,逃到东海之上,不知所踪。”梁显之说,“景高祖昭告天下,说泰殆帝死于海上。”
“泰殆帝后裔在哪里?”任嚣城问。
“矮国。”梁显之说,“泰殆帝在矮国蛮荒之地,以泰朝仅存的精锐兵马征战百年,历经四代,现在已经是矮国国君,国号‘大扶’,扶国已经造船百艘,就等着篯铿攻入洛阳之后,乘船回归中原。”
支益生、任嚣城、少都符愣在当场。
过了很久,支益生喃喃地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徐无鬼找到,带回洛阳。”
梁显之也很久不言语。四人沉默很久,梁显之说:“我曾经将《泰策》交予太傅张胡,可是看来张胡并没有将《泰策》记载的往事,告诉其他人。”
“听说大司马郑茅拿到了《泰策》。”支益生说。
“张胡已经身死,郑茅被贬为平民,他们都不会开口了,”梁显之说,“今后诸位如果见到《泰策》,一定要仔细观阅。”
“难道高祖皇帝与泰殆帝之间,有什么渊源,不为人知?”
“不仅如此,”梁显之说,“张道陵天师与篯铿之间,也并非诸位所想的那样。”
“安灵台召集我们过来,”任嚣城的嘴角抽搐,“到底意欲何为?”
“景高祖有个巨大的秘密,与鬼治有关,”梁显之说,“而且这个秘密,当今圣上是知道的。”
支益生和任嚣城、少都符等着梁显之说出什么秘密出来。
梁显之顿了顿,慢慢地说:“景高祖与泰殆帝在沧海之滨决战,这一战依《泰策》记载,是以景高祖战死告终。”
三位仙山门人听了,都忍不住微笑。支益生说:“既然是《泰策》记载,当然会维护泰朝,把败仗说成胜仗也是有的。只是说景高祖战死,未免太异想天开。”
“《景策》又是如何记载?”少都符问。
“《景策》当然是记载景高祖在沧海一战将泰殆帝击败,景高祖不忍诛杀已经投降的泰殆帝,将泰殆帝送出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