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噪音多。
舒珈听见贺途似乎叫了谁一声。
但他的声音被其他声音掩盖,她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在叫自己,但想了想,还是抬头迎上了贺途的目光。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
舒珈看见贺途眼里有些错愕,大概是在惊讶她怎么也跟着一起过来了。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眼前的贺途率先别开视线,俯身坐进了车里。
等贺途身旁的年轻下属在副驾驶上落座后,驾驶位上的陈正这才启动车辆,将车开出了机场。
车内寂静。
气氛有些许尴尬。
舒珈只觉得身旁的气息正在逐渐被贺途填满。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
淡淡的,像是雪后松香,仔细一闻还能闻到其中浓郁的咖啡豆香。
大概是工作时沾染上的。
舒珈轻抿唇角,想到贺途的外交工作应该很辛苦,刚要主动开口。
前排贺途的下属阮煜城忽然转过身来,将一份文件递给了贺途,他说:
“参赞,这是姚秘递交上来的请示文书,请您过目。”
参赞?
舒珈微微一愣,贺途又升职了。
自贺途毕业后便进入了外交部,被外派到驻外使馆工作。那时的贺途虽然年轻,但因为过于出色的工作能力,让他的事业一路平步青云。
就连舒珈这个不属于他行业内的人,都对贺途的升迁历程有所耳闻。
参赞这个职位在某些未设公使的驻外使馆中,已经是二把手了,一般人做到这个职位往往需要十几年、二十多年或者更久的工作经验。
甚至有的人也许忙忙碌碌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这种高度。
回想两年前,贺途在科尔布丘某次重大外交事件中的表现,舒珈心下了然,他这是被破格提拔了。
“……”
眼看着贺途接过文书翻阅起来,舒珈不得不侧过身。
她坐回去,确保不让余光瞥到一点文书上的内容。
收回视线时,舒珈掠过贺途那双捧着文书的修长手指,目光在他空落落的无名指上一顿,然后偏头望向车窗外的街道,不再说话。
那天的领证虽然仓促。
但事后,贺途还是非常配合地带她去定了戒指。钻戒的款式是根据舒珈的心意挑选的,贺途估计是不在乎这些,全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舒珈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枕型婚戒。
她这一年几乎很少把戒指摘下来,因此手指上已经留下了淡淡的戒指印,但贺途的指间却干干净净。
可能,那枚婚戒贺途从没戴过。
“陈叔。”
贺途的声音打断了舒珈的思绪,舒珈听见他淡声说道:“我们先去九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