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吸了口气,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掀开裤腿。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如溪水淌过卵石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陆沉舟確信——他听不懂。
这不是属於中原地带的方言。
但是他猜测,对方说的应该是——你醒了。
陆沉舟侧过脑袋,一个少女正跪坐在矮榻旁的地上。
她穿著一种从未见过的素白衣裙,还有一些奇怪的纹饰。
嗯!他推断是少数民族。
宽大的袖口和裙摆用靛蓝色的布条在手腕和腰间束住。
乌黑的长髮鬆鬆地挽在脑后,只斜斜插著一根打磨得异常光滑的木簪。
她的脸庞乾净得像山涧里洗过的玉石,眉眼温润,带著一种近乎透明的澄澈感,正关切地望著他。
“你。。。。你是谁?”
陆沉舟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干得像要裂开。
少女愣了一下,歪著脑袋思考,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语言不通,鑑定完毕。
少女的声音依旧轻柔,带著一种安抚人心的韵律。
她微微起身,拿起矮桌上一个同样粗糙的陶碗,里面盛著清澈的水,递了过去。
嘰里咕嚕说了一大堆,陆沉舟听不懂。
少女只好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微微抬起一点头,將碗沿凑近他乾裂的唇边。
清凉的水滑入喉咙,带著一丝难以形容的甘甜,极大地缓解了那股灼烧感。
陆沉舟婪地小口啜饮著,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女扶著他肩膀的手上。
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很乾净。。。。。
等等,我在想什么!
他猛地想起自己中的致命的箭伤。
“我的腿!”
陆沉舟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挣扎著想要坐起来查看。
他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预想中的剧痛並没有传来。
那足以致命的创伤,竟然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疤?
我昏迷了多久?
少女看著他惊恐又困惑的表情,轻轻地將他按回柔软的垫子上。
挥动著小手安抚道,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欺骗或慌张。
看著她比画的动作,陆沉舟猜测,她说的是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
语言不通,真是麻烦。
他开始用手比画,指了指床,又指了指自己的腿。
最后睡下又睁开眼,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她应该能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