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虚实边界在现场,大概会十分怀念地想起,他们挑战澄澈者地下神殿的时光一一是的,游戏里游戏外,她都干了。
冒险者团队里,要不是队伍中有可靠的盾卫捨身犯险,將魔药贴近引爆,结果犹未可知。
常年刀头舔血,冒险者对装备、武器、魔药的要求只有一点一一稳定可靠。
只有需要搏命的装备与道具,他们才接受“意外”。
薄荷作为外来人员,摆摊交易魔药,还是薄利多销,早就让不少本地魔药师心生不悦。
如今有了藉口,一拥而上,怂渔冒险者追责,如今更是混在人群中高声呼喊,討伐“邪恶药剂师”。
薄荷理亏,怯生生地问:“你想怎么办?”
“赔钱,治癒的费用还有装备的损耗,退还之前的魔药费用!”
薄荷紧咬著牙关,想要討价还价,可听著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声,刺耳得让她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才赞够的钱她不想撒手啊!
不情不愿地拿出钱袋子,果不其然被全部拿走,连带著摊位上的魔药,也被冒险者一扫而空。
凝视著逐渐散去的人群,低头注视著两手空空的自己,薄荷眼眶红了。
“你还看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难不成扒光我?”
警著盯著自己看的波妮,薄荷像是气急的小猫,忍著眼泪,大声哈气。
把波妮也哈走,薄荷转身没入周围的林地,找了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咬牙啜泣。
她从不是个脆弱的人,只是。—
“已经两季没有给水杉妈妈送东西了。”
赚钱,真的好难。
她之所以脱下星语者学院的袍子,就是想证明,没有学院的背景,她一样能行。
她绝不比那些依靠学院的蠢货差!
现实一次又一次修正著她的认知,让她又回到了,刚刚抵达风荚城的那一个雪夜。
薄荷紧握拳头,强忍著泪水站了起来。
她內心始终在纠结,是否要投靠一个画涩图的人。
即便无数次脑补出忽悠暴发户,走上人生巔峰,成为魔药大师的画面,可心底里,薄荷依旧膈应。
里界大师,在安纳那些畜生贵族之间广受好评的一丘之貉。
只是脑补出对方凝视著自己色眯眯的眼神,她就一阵恶寒。
回想起刚刚的遭遇,知道自己在风荚城积累的名声化为乌有,重新积累不知需要多久“·
薄荷紧握双拳。
她从內衬里翻出两枚贴身保存的狮王银幣,咬了咬牙,登上了途经狱卒庄园的商队。
“他要是有奇怪的念头,我立刻就走!”
狱卒庄园位於被改造的蓝湖湿地深处,外围仍是蛇虫鼠蚁的天堂,异虫遍地而行。
目前进出的唯一安全通路为天空。
费最后一枚狮王银幣,租赁了一匹飞马的薄荷,此刻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除开魔女帽和那件脏兮兮的学院服,只剩下了她自己。
出发前,她没有吃饭。
薄荷打定主意,要么成功,大吃大喝这个该死的暴发户大师的。
要么失败,自己骑著飞马转头就走,找个城邦卖了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