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有说什么啊?”纪文珠看着有点心疼,上去想拉住她的手不要再伤害自己,可女孩反而更加癫狂了,一口咬在了白听霓的肩膀上。
白听霓“嘶”了一声,回头厉声说道:“现在、立刻、出去。”
纪文珠不敢再动,赶紧站到了墙后。
“我做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对!爸爸不喜欢我,妈妈也总是教训我!”
“真真,你听我说……”
纪文珠站在视线死角,听着女孩带着怒意的吼叫,眼眶泛红,抬手按住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白听霓带着平静下来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对不起,”小女孩面上带着深深的自责,揪紧了衣角,低头道歉,“我弄伤了白姐姐,还伤了妈妈的心。”
纪文珠蹲下来抱住她,然后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是妈妈不好,以后不说了。今天请了戏班演出,你想不想去看看,很热闹的。”
“好。”
白听霓的手上沾了很多真真的口水和眼泪,她要先去洗手间清洗一下,问了一下地点就让她们两个先去了。
梁经繁又在里面。
她洗过手,抽出两张纸擦干,然后扫了他一眼。
他看起来很不舒服,苍白的手指紧扣黑色大理石的台面,剧烈的反胃让他稍显狼狈。
在安抚真真的这一个小时里,她看到他去了三次卫生间。
每次都是在长辈给他夹过菜后。
这个卫生间是主厅最偏僻的一个,他似乎没想到有人会舍近求远来这里。
目光相接,他礼貌地点点头,准备离开。
白听霓突然叫住了他。
……
老人年纪大了喜欢热闹,点了出曲折刺激的《单刀会》,还点了出相对轻松的《蝴蝶梦》。
纪文珠和真真坐在第二排,旁边留了白听霓的位置。
前面坐的都是些长辈和身份贵重的人。
梁经繁就坐在老太爷身边。
此时戏刚开场不久,威严高大的关公头戴夫子盔,身穿绿色蟒袍,面勾红脸,威风凛凛地走了出来。
真真好奇地看着戏台子上穿着鲜艳的人,她听不懂但很新奇,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但很快,咿咿呀呀的戏文就让她开始犯困了。
等第二幕戏开场的时候,她已经趴在纪文珠怀里睡熟了。
纪文珠抱着她准备回去。
既然真真睡着了,那么白听霓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离开前,她没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舞台上,戏曲演员穿着繁复的戏服,脸上涂着浓墨重彩的油彩,正吊着嗓子唱到——
“名利似汤浇瑞雪,荣华如秉烛当风……可怜人一枕南柯梦。”
幽蓝的灯光,像荧荧鬼火,将梁经繁的脸映出一种影影绰绰的妖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