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拿着盒子,走到客厅角落,弯下腰,将它稳稳地、端正地,放进了那个装着情侣手表、领带夹、破碎的婚纱照残片等所有“遗物”的硬纸板箱里。
动作平稳,没有一丝留恋,像是在完成一个早就该完成的、与过去切割的仪式。
这对承载了他最纯粹心意、却从未有机会送出的戒指,终于和它的女主人那些被退回的礼物、以及被摧毁的象征一起,沦为了需要被永久封存的“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首起身,最后扫视了一圈这个曾经充满憧憬、如今却只剩破碎与冰冷的空间。
晨曦的光芒己经开始透过窗帘的缝隙渗入,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每一片碎玻璃,每一片相纸残骸,也照亮了他眼中再无任何波澜的、深潭般的平静。
他拖着行李箱,走到玄关。
这里还堆放着未拆的订婚礼物,像一个个沉默的见证者。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最后回望了一眼这个他曾称之为“家”的地方。客厅里,昏暗与晨光交织,投在那堆废墟和纸箱上,构成一幅残酷而决绝的终幕。
他没有丝毫迟疑,伸出手,精准地按下了墙壁上控制客厅主灯和氛围灯的总开关。
“啪。”
一声轻响。
整个客厅,连同那片战争的废墟,彻底陷入了一片灰蓝的昏暗之中,只有晨曦提供着微弱的光源。他将自己和过去一同置身于这片黎明前的晦暗里,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彻底的告别。
然后,他拧开了入户大门的门把手。
门轴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拉着行李箱,迈步走了出去,踏入楼道略显清冷的空气中。
他没有回头。
反手,轻轻一带。
“咔。”
门锁合上的声音,清晰、干脆,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终结般的冷硬质感,在这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然后迅速被吞噬。
如同一个沉重的句号,终于被用力刻下,墨迹深重,无法涂改。
宣告了以李雨桐为中心的那个世界,彻底、且无可挽回地,关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