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境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
当最后一个乌兰部落的骑兵消失在黑水河北岸的地平线上。
当互市的青石滩从最初戒备森严的试探场变成了人来人往、充斥着各种口音(包括生硬狄人语)的热闹集市。
我知道,我该回京城了。
离别前的朔风城,乃至整个北境,呈现出一派与我初来时截然不同的景象。
曾经滞涩不堪、怨声载道的后勤体系,如今像是被灌入了顶级润滑油,运转得那叫一个丝滑。
来自帝国腹地的粮草军械,通过焕然一新的漕运和陆路,源源不断、精准高效地输送到各个边军要塞和互市节点。
周文渊带着他那帮算盘打得噼啪响的属官,愣是把这套流程优化到了极致,据说整体效率提升了不下三倍!
边军将士们再也不用为饿肚子、穿破甲、用钝刀发愁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盔明甲亮,看我的眼神都跟看送子观音……啊不,是送粮王爷似的!
我推行的那些新政,什么漕运新规、信息预警体系、互市管理条例……
被周文渊这个头号粉丝带着人加班加点,分门别类,编纂成了厚厚几大本《北境新政辑要》。
说是要带回京城,呈送御览,并争取在帝国其他类似边境推广。
看着那几大本散发着墨香的册子,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治国小天才”的名声正冉冉升起。
当然,我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得记在我家那位女王大人和她那位军神老爹头上。
没有凌清月落鹰峡杀出的赫赫凶名(是威名!),没有凌大将军坐镇中军带来的绝对威慑,我这套“组合拳”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不过,这不影响本王享受胜利的果实和……离别前的荣光。
启程返京的日子定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
我本以为会是一次低调的、带着点功成身退意味的悄然离去。
结果,我错了。
马车行辕外,人山人海。
从行辕门口,一首到朔风城的城门,再到城外的官道两旁,黑压压地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人。
有曾经在漕运码头和役夫营里受过恩惠、如今脸上有了血色的民夫;
有因为互市而能安稳过日子、不用再担心被抢的边境百姓,他们手里挎着篮子,里面装着鸡蛋、干果,甚至还有活鸡活鸭(这让我有点慌);
更有无数身着戎装、眼神里带着敬佩与不舍的军士,他们自发地列队两旁,挺首了脊梁。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齐王千岁!”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汇聚成统一的洪流,震动了整个朔风城!
“齐王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