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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血铸青霜（第1页）

落鹰峡，己彻底沦为一片焦土。

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将原本灰黄的地面染成了暗沉的赭褐色，在严寒中冻结成冰。

又不断被新的热血融化，周而复始，泥泞不堪。

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复杂得令人作呕。

浓重的血腥、人马尸体开始腐败的恶臭、烟火燎烧的焦糊、汗水与恐惧混合的气息……

不远处，乌朶骑在马上，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最勇猛的儿郎们，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批又一批地倒在那道玄色身影之前，倒在那片己经化作血肉磨坊的阵地上。

整整九次冲锋！九次！

原本以为可以轻松碾碎的猎物，却变成了啃不动的铜豌豆，反而崩掉了他满口利齿！

西千多乌兰精锐骑兵啊！

就这么毫无价值地填进了这个该死的落鹰峡！

这其中不乏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百战老卒，是他的根基所在！

每听到一次伤亡汇报，他的心就在滴血。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乌朶猛地抽出马鞭，狠狠抽在身旁一名副将的铠甲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那副将低着头，不敢有丝毫怨言。

乌朶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远处那道即便在万千军中，也依旧清晰夺目的身影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染血的玄衣和清亮的长剑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神性的光晕，但在乌朶眼中，那却是厉鬼索命！

“这个女人……必须死！”

乌朶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不杀了她，就算拿下落鹰峡，我也无颜面对部落的父老！她的价值，绝不亚于齐王莫离不，甚至更高！

不除她，日后必成我乌兰心腹大患！”

他猛地调转马头，面向身后己经重新集结起来、但士气明显有些低迷的最后五千骑兵。

这是他现在能动用的全部主力，也是最后的赌注。

“乌兰的勇士们！”

乌朶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试图激发起士兵们最后的凶性了。

“看到了吗？”

他挥刀指向凌清月的方向，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耻辱！这是乌兰勇士从未有过的耻辱！

只有用他们的血，尤其是那个女人的血，才能洗刷！”

“跟着我！”

乌朶猛地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他挥舞着弯刀，声嘶力竭，了。

“最后一次冲锋！我，乌朶，你们的大统领，将亲自带领你们，去砍下那个女人的头颅！

用她的头盖骨，做成我们庆功的酒碗！用她的鲜血，祭奠我们死去的英魂！”

“呜嗬——！”

“杀！杀！杀！”

或许是乌朶亲自出马的激励，或许是对凌清月的恐惧转化为了更深的仇恨，剩余的五千乌兰骑兵再次发出了狂热的嚎叫。

疾驰而来！

……

远处那如同乌云压顶般再次涌来的、规模远超之前的敌军骑兵潮时，一种奇异的情绪在这些残兵心中滋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骄傲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