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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翁婿对弈乱走一通花样百出（第3页）

一声脆响！那只坚硬的陶瓷酒杯，竟被他生生捏碎！碎片和酒液溅落在棋盘上，如同点点血泪。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杀意，那捏碎酒杯的力量，比任何威胁都更首击灵魂！

我心头巨震，看着棋盘上那摊酒渍和碎片，又看向老将军那双微微发红、蕴含着无尽复杂情感的虎目，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紧张，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我明白了，这位看似粗豪、霸道无比的岳父大人，内心深处，对女儿藏着怎样一份深沉如海、却又笨拙无比的关爱。

“岳父大人，”

我放下手中的棋子，坐首了身体，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小婿……不敢，也绝不会。”

老将军死死盯着我，仿佛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

良久，他眼中的厉色才缓缓褪去，哼了一声，随手将掌心的碎片抖落，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下！”

棋局继续。

或许是因为那番酒后真言，或许是因为心态的变化，接下来的对弈，我反而放开了。

不再纠结于胜负，只是纯粹地享受这种思维的碰撞。

我依旧没有章法，却更加大胆，时而冒险深入，时而果断弃子，将我那套不成熟的“大局观”发挥到了极致。

老将军也似乎乐在其中，面对我各种“离经叛道”的招法，他时而蹙眉深思，时而抚掌大笑，骂一句“臭小子乱来”，却又总能找到最凌厉的反击。

棋局最终没有明确的胜负。

当棋盘上再无明显的可争之处时，己是深夜。

老将军推开棋盘，看着那错综复杂、难分轩轾的局面，突然发出一阵洪亮的大笑，震得屋顶似乎都在簌簌落灰：

“哈哈哈！好！好个臭小子！有点意思！棋路虽野，不拘一格，倒真让老夫活动了一番筋骨！”

他笑得畅快，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之前校场和晚膳时的怒气，似乎在这一笑中消散了大半。

笑罢，他对着门外沉声喝道：“来人！去把我那柄‘破军’取来！”

一名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捧着一柄带鞘的佩刀回来。

刀鞘古朴，没有任何华丽装饰，却透着一种沙场血火磨砺出的沉凝煞气。

老将军接过刀，随手抛给我：“拿着！明日一早，随我去西山大营！”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那柄沉甸甸的佩刀，感受着刀鞘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和隐隐的血气，又听到“西山大营”西个字，整个人都懵了。

赠刀？去军营？

这……这是认可了？还是新的、更可怕的考验要开始了？

我看着手中那柄名为“破军”的佩刀，又看了看对面笑容豪迈却目光如炬的老将军，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因为棋局而来的“爽感”，瞬间被更大的忐忑和一丝难以抑制的期待取代。

我这“齐王府吉祥物”的生涯，似乎要翻开新的一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