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考校‘谋略’!设一复杂‘机关锁’,双方各派巧匠,限时破解!此非雕虫小技,乃是对逻辑、观察与耐心之极致考验,智者方能洞悉关键!”
机关锁?这倒是新鲜,不少工部官员伸长了脖子。
“第三场,考校‘协作’!”我加重了语气,“双方各出五人,于一限定区域内,争夺一信物!规则只有一条——不可伤人!需依靠战术、配合、信任,方能取胜!孤狼虽猛,难敌群策之力,此方为制胜之道!”
不可伤人的团体对抗?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比武”的认知!
“荒谬!”一位老将军忍不住出声呵斥,“齐王殿下,此乃儿戏!勇士之争,岂能如此……”
“儿戏?”我猛地打断他,肾上腺素飙升,让我暂时压下了恐惧,声音也高了几分,“老将军!敢问沙场之上,是否只需悍勇冲锋,无需洞察敌情之智?无需排兵布阵之谋?无需同袍并肩之信?!若只需蛮力,与林中野兽何异?!我大晟立国之本,在于文武兼备,在于上下一心!此三场比试,考的便是勇士之魂,强国之基!”
我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几句话,胸口剧烈起伏。这番话,半是急智,半是我来自现代的灵魂对古代单一武力崇拜的本能反驳。
大殿内再次陷入死寂。文臣们眼神发亮,似乎被我描绘的“智勇双全”理念所触动。武将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巴特尔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盯着我,像一头被挑衅的雄狮:“齐王殿下好口才!不过,说得天花乱坠,若你大晟之人不敢真刀真枪……”
“若按本王之法,你乌兰皆败,”我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又当如何?是否足以证明,我大晟勇士,智、勇、德,皆在你之上?!”
我这是在赌,赌他的骄傲,赌皇帝的好奇心。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道极其专注的目光。我下意识地偏头,对上了凌清月的视线。
她不再是最初那种冰冷的审视,也不是后来偶尔流露的复杂探究,而是一种……极为专注的正视。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或许有些狼狈却异常坚定的身影。她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我,不是在评估一个麻烦,而是在审视一个提出了不可思议方案的合作者。她似乎明白了,我不是在胡闹,而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捍卫着某种东西。
这一刻的对视,短暂却仿佛永恒。
高座之上,一首沉默的皇帝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智、勇、协……齐王此议,倒也……别出心裁。”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巴特尔,“巴特尔正使,朕觉得此法甚好,既可见勇士真章,又不伤和气,更能彰显两国风范。你以为如何?”
皇帝金口一开,便是定论。
巴特尔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在皇帝的目光和我的逼视下,重重哼了一声:“既然皇帝陛下有此雅兴,外臣……遵命!”
压力,如同潮水般暂时退去,却在我心头堆积成一座更高的山。
危机暂缓,但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三场闻所未闻的比试,需要我立刻去准备、去布置。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龙椅上那位,包括身旁那位,都聚焦在我身上。
成功,则前路豁然开朗。
失败,则万丈深渊。
我攥紧了藏在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妈的,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