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的声音惊醒了季弋,他慌忙把人抱起来,小姑娘的泪早已无声地落了满脸。
倔强的双眼憋得通红。
她从来都是这样,哭也不出个声。
季弋只感觉胸口一阵闷闷的痛。
鹿兮挣开他退后,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红着眼眶警惕的看向他。
“我不动你,我不动你……”季弋舔着腮帮子,压着嗓子尽量冷静着问她,“刚才什么去了?”
鹿兮仰起脸抹了下泪反问,“你以为我去做什么了?再找个男人靠他上位嘛?”
她说的太过直白,每个字都戳到他心窝。
胸口的陈年伤疤早该好了的,可此时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以前有人问过他那道伤的来历,他笑着说是年轻时候跟人打架打的。
可实际上,那道疤,是他妈妈亲手砍的。
然后,他又亲眼看着她用那把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说不害怕是假的。
他怕极了被最亲近的人背叛。
说是背叛,倒不如说是抛弃。
独自在国外那些年,外人说他是疯狗,家人骂他是野种。
反正没一句好话。
鹿兮一直看到的那个玩世不恭的季弋,只不过是他被磨光,装成人的那一面罢了。
心里暗暗骂了句,季弋抽了张纸远远递给她。
小姑娘接了过去,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在等他的解释。
鹿兮从来都是个通透的人。
他要是真想要就跟她说,而不是用那种带着惩罚和羞辱的方式。
季弋不做声,走远了些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想了想,又把烟盒给小姑娘扔了过去。
鹿兮掀了眼皮不冷不淡,这算什么?道歉还是求和?
谁家求和扔根烟?
季弋把烟嘴咬的扁扁的,态度到坦然,“是我刚刚误会了。”
“然后呢?”鹿兮盯着他的眼,是质问,还有压抑的平静。
鹿兮摸了支烟点上,屋里没开灯,只有那光点在她脸上明灭。
像是上世纪电影里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