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出仁心堂门槛,左眼的模糊还没散,我就攥着银尺往济世堂走。路上碰见个挑菜的老妇,她见我往济世堂方向去,扯着我袖子喊:“姑娘别去!那周万山是凶手!”我没停脚,只问:“你咋知道?”“陈默大夫说的!”她嗓门大,旁边几个百姓立马围过来,“说周万山抢生意不成,就下毒杀了苏大夫!”我心里冷笑,脚步没慢——陈默这是怕我查周万山,先放谣言搅局。到济世堂门口,果然堵满了人,扔的烂菜叶堆在台阶上,还有人拿着木棍砸门。“周万山出来!”“还我苏大夫命来!”我拨开人群,刚到门口,门“吱呀”开了,周万山举着账簿出来,身后跟着三个伙计,还有两个穿亲兵服的人。“都别闹!”周万山把账簿往台阶上一放,“我案发时在给京营统领抓药,这账簿记着每一味药,还有统领亲兵作证!”那两个亲兵往前站了站,腰牌亮出来:“没错,我们亲眼看着周老板抓药,从辰时到巳时,没离开过药房。”我走过去,捡起账簿翻。一页页记得详细,辰时三刻抓当归,辰时五刻称黄芪,每一笔都有墨迹,还有伙计的签字。周万山凑过来:“姑娘要是不信,去我乌头库查,钥匙由两个伙计共管,锁头都没动过。”我没理他,从怀里掏出块绢布,把银尺裹上,蘸了点账簿上辰时三刻那行的墨迹。银尺上的墨迹蹭在绢布上,干得发脆。我又蘸了巳时那行的墨迹,比辰时的湿软些。“周老板,”我把绢布举到他眼前,“辰时的墨迹,比巳时的干太多,像是头天晚上就写好的吧?”周万山脸一白,立马说:“不可能!我亲手写的,当时墨迹没干,还晾了会儿!”“哦?”我转向那两个亲兵,“你们说看着他抓药,他抓当归时,手指是不是被药材划了?”左边那个亲兵愣了下,赶紧点头:“是!还贴了块带硫磺味的膏药!”我盯着他的腰牌,用银尺尖挑开腰牌内侧——上面刻着个小小的“仁”字,是仁心堂的暗纹。“这腰牌,是仁心堂给的吧?”我把银尺往他腰牌上一戳,“陈默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帮着撒谎?”亲兵脸瞬间红透,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嘟囔:“我……我没……”“你不说?”我声音提了点,“这暗纹只有仁心堂的人能刻,你要是不承认,我现在就带你们去顺天府,让尹大人审审!”右边那个亲兵腿一软,“噗通”跪下:“我说!是陈默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说看着周老板抓药,还说要是被问起,就提膏药的事!”周万山站在旁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张了张,没说话。我没管他,转身对百姓喊:“都散了!周万山是不是凶手,我查完自然知道,别在这儿堵着!”百姓们面面相觑,有人还想闹,被我手里的银尺一瞪,都慢慢散了。进了济世堂,周万山引我去乌头库。库门是双锁,两个伙计分别拿出钥匙,“咔哒”两声打开。里面架子上摆着一排排乌头,都用牛皮纸包着,上面写着日期。周万山拿起一包,打开给我看:“姑娘你闻,这些乌头都沾着云木香的味,是入药前特意拌的,跟案发现场的乌头粉味不一样。”我凑过去闻了闻,确实有股云木香的清香。我沿着架子走,走到最里面的角落,蹲下身——地上有一小撮乌头碎屑,没包在牛皮纸里,散在地上。我用银尺挑了点碎屑,闻了闻——没有云木香的味,跟案发现场的乌头粉味一样。“周老板,”我把银尺举起来,“这碎屑,怎么没沾云木香?”周万山赶紧走过来,一看那碎屑,脸色更难看:“这……我不知道,可能是之前掉的,没清理干净!”我盯着他的手——他右手虎口处有道伤口,不是划伤,是刀伤,结的痂还没掉。“你这伤口,不是药材划的吧?”我指了指他的虎口,“倒像用刀划的,故意弄个伤口,好让亲兵说你贴膏药,坐实不在场证明?”周万山身子一震,沉默了半天,才叹口气:“我承认,我是故意留了破绽。”“为什么?”我问。“陈默前几天找过我,”他声音低了些,“说要是我不配合他,他就把我三年前卖过次过期药材的事捅出去,让我济世堂关门。我没办法,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提前写好账簿,还让亲兵帮着撒谎,甚至故意划了道伤口,就是想让他的嫁祸计划看着更真些。”“那这乌头碎屑呢?”我又问。“是陈默昨天偷偷放进来的,”周万山赶紧说,“他说只要我配合,就不在我这儿留证据,可没想到他还是放了点碎屑,想嫁祸我!”我拿起那撮碎屑,用绢布包好,放进怀里。“周老板,”我看着他,“你要是想洗清嫌疑,就把陈默找你的事,一五一十跟我说说,包括他跟你说的每一句话。”周万山点点头,赶紧拉了把椅子让我坐,自己也坐下,开始说:“前天晚上,陈默偷偷来我家,手里拿着张纸,上面记着我三年前卖过期药材的事……”我没打断他,手里攥着银尺,心里清楚——陈默的不在场证明,算是破了一半,接下来,就得查他跟乌头毒的直接关联了。等周万山说完,我站起来:“你说的这些,我会去核实,要是有一句假话,你照样脱不了干系。”周万山赶紧点头:“我不敢撒谎!姑娘要是还需要查啥,尽管说,我一定配合!”我没再多说,转身往外走——接下来,该回仁心堂,再查查那药柜的暗格,还有陈默偷看药柜的事了。刚走到济世堂门口,就看见个穿灰布衫的人往这边看,见我出来,立马转身就跑。我眯了眯左眼,虽然还有点模糊,但能看清那人的背影——是仁心堂的伙计,肯定是陈默派来盯着我的。我没追,只是攥紧了怀里的绢布——陈默越急,越说明他心里有鬼,这案子,快查到头了。:()女捕快手撕人屠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