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眼底流露出担忧,却不知道该不该把想法说出来。
四奶奶看出自家的重孙儿在担心什么:“打是打,斗是斗,有打有斗才有迴旋的余地。”
既然肖家这小子敢打敢斗,那就说明对方並不愿意和五仙堂死磕到底。
怕就怕那种不声不响的,摸黑过来的,这种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那就不会留下任何余地。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斗,能斗出双方的底线,又能够让自己占据主导的优势。
至於外面那些邪祟,五仙堂还没到那份山穷水尽的地步,这帮豺狼虎豹只要一天摸不清五仙堂的底,他们就要老老实实的给盘著。
另一边,肖染已经来到了黄五爷的面前。
这片山林白雾笼罩,三十步之外饶是肖染也看不透彻,黄五爷坐在凉亭里,烧灼炭炉,上面煮著一锅热酒,面前摆放著两盘烧鸡。
黄五爷这个人很有意思。
也不和肖染动手,请肖染喝酒。
“不打?”
肖染坐下来看向黄五爷,这老人家年岁有快八十了,双手都是老茧,但肖染看得出来,脸上两道疤十分狰狞。
只是现在坐在自己面前,脸上却是笑的非常慈祥。
听到肖染的话,黄五爷摆了摆手:“我八十了,老胳膊老腿,打什么打,咱爷俩嘮嘮嗑,差不多就行了。”
说这,黄五爷还亲自给肖染盛上一碗酒:“尝尝,我家自己酿的闷倒驴。”
肖染看著泛黄的酒水,却是一点都没犹豫的端起来一口饮下去。
酒水入口,有一股高梁味,但后劲里又有一股米浆的味道,虽是灼热却不辛辣,味道比肖染之前喝的那些酒还要好一些。
“不错,再来一盏。”
“哈哈哈哈,好!”
黄五爷拿起勺子给肖染盛酒,突然,他目光一撇,眼神骤冷,看著从汤勺里落入碗中的酒水问道:“你不怕我给你下毒?”
肖染闻言坏笑道;“下毒多没劲,我要是您,我下春药。”
黄五爷闻言一愣,隨后顿时就忍不住的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小子你真t娘的损,学到了,以后遇到人,我给他下春药。”
两人坐在凉亭里酒过三巡,黄五爷才向肖染问道;“你爷爷他们还在么?”
“不在了。”肖染放下酒盏道:“现在就只有李、扬、周三家老一辈还在世,但后人里面,就我这么一个走出来的,其他传承基本上都断了。”
肖染这话也算是实话。
离开汝州的时候,李庆、周尚两位老爷子的身子骨都不错,以后也有机会成为入门者。
扬凤锤甚至还很年轻,他们几位老爷子凑到一起,未来的路还很长远,具体是如何,自己却不好说。
不过眼下来说,当年洛市七家的局面早就荡然无存。
听肖染这说,黄五爷点了点头:“岁月变迁,能到这步,不容易了。”
两人又喝了一会功夫,肖染抬起眼皮:“长春会现在的情况怕也好不到那里吧。”
“哼!”黄五爷冷哼声:“还不是你们家害的。”
隨即意识到了什么,两眼一瞪:“你这兔崽子套你老子的话呢?”
“不至於,五仙堂若是真的有那份实力,外面那些邪祟早跑了,我还用套您的话?”
肖染不以为然的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你!”
黄五爷嘴角抽搐了几下,隨即颓丧的坐下来:“岁月变迁的太快了,那有什么不世的王朝,不世的道统,谁能想到天变得太快了呢。”
黄五爷在当年满清入关的时候,就已经出生了,看著那个王朝一步步走向顶峰,五仙堂也隨即一起发展到了极致。
又是眼睁睁看著时代变迁,天下大乱,最后就连皇帝这个位置都没了。
然后又看著这黑土地上,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
五仙堂彻底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