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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谋反案篇汞毒蚀诏(第1页)

咸阳宫偏殿的鲛人油灯燃得正稳,灯芯是南海鲛人脊骨炼制,燃时无烟,只在琉璃灯盏内壁凝出一层细碎的银霜。幽蓝火光将灯座上蟠螭纹拓在斑驳宫墙上,纹路随火焰摇曳,像极了巴清幼年在郁山丹穴见过的千年岩画——那时祖父还在,牵着她的手走过满是丹砂矿脉的山洞,岩壁上天然形成的朱红纹路,也这般如活物般游动。她指尖摩挲着明黄绢诏的边缘,渭水细绢织得密不透风,触手冰凉,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这是三年前嬴政亲手赐下的诏书,用三重栀黄浸染,晾晒时还要用渭水晨露反复淋洗,是秦室最高规格的赐姓文书。唯有“巴”字是用朱砂调蜜书写,那朱砂她一眼便认出——是去年她从郁山精选的特级丹砂,色泽如凝血,颗粒细如粉尘,遇汞即化,寻常丹砂绝无这般特质。指腹的殷商巫纹骤然发烫,那是出生时便烙在掌心的玄鸟鳞纹,平日里淡如肤色,此刻却像被火烫般泛红,细密的纹路顺着指节爬上绢帛。诏书上原本隐没的秦篆暗纹突然浮现,与巫纹缠绕在一起,发出极细微的“滋滋”声,像是两种古老力量在相互试探。殿外更鼓三响,梆子声沉闷,混着西北风卷动檐角铜铃的脆响,又隐约传来骊山方向的矿炮闷响——那是她供应的丹砂正在被方士炼成水银,一车车运往始皇的地下陵寝。上月她去骊山巡查,见工匠们正将水银注入巨大的陶管,说是要造“百川江河大海”,模拟天下水系,好让嬴政死后仍能“统治”幽冥。当时她站在陵道口,只觉那股浓烈的汞蒸汽刺得眼睛发疼,如今回想,那蒸汽里似乎还掺着一丝巫咒的腥气。巴清抬眼望向殿中青铜残鼎,鼎高六尺,周身铸着饕餮纹,只是左半边已碎裂,露出内里青黑色的锈迹。裂纹中渗出的汞液顺着鼎身蜿蜒而下,在案下积成细流,映出她眉心尚未完全显形的玄鸟胎记——那胎记自上月滴血认亲后便愈发清晰,当时她的血珠落入鼎中,竟与千年汞锈凝成一只展翅的玄鸟,吓得在场方士当场跪倒,只说“天降异兆”。“该了断了。”她轻声自语,指甲掐破掌心,殷红的血珠渗出来,被她轻轻抹在诏书上“赐姓巴氏”四字。绢帛瞬间泛起淡紫光晕,血珠在光晕中化开,像一滴墨滴入清水,顺着文字纹路扩散。这卷诏书曾是她的护身符。三年前她带着百吨水银、千匹绸缎入咸阳,嬴政在章台宫接见她,亲手将诏书递到她手中,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说“巴氏助秦定天下,丹砂水银乃国之重器,卿当享列侯礼”。那时她以为这是秦室对她的信任,是寡妇巴清凭一己之力在乱世中挣得的立足之地。可如今,李斯拿着她家族供奉殷商先祖的青铜祭器,在朝堂上弹劾她“私藏殷祀,图谋不轨”,说她“以寡妇之身垄断丹砂,实则为殷商遗民积蓄力量”,而这卷赐姓诏书,反倒成了“欺君罔上”的铁证——毕竟“巴”姓是秦室所赐,若她本是殷商后裔,便是冒领恩赐,罪当诛九族。案上的漆盒里放着一枚墨者传讯用的竹管,是半月前墨者巨子通过飞鸢送来的。她取过竹管,倒出里面的绢书,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方士徐福、卢生为始皇炼长生丹,以丹砂为引,水银为基,实则受李斯指使,在赐诏中暗刻‘锁脉咒’。脉动则诏焚,焚则咒发,届时殷裔血脉将化为焦炭。”当时她还半信半疑,此刻掌心巫纹仍在发烫,诏书上的紫光愈发浓烈,她终于明白,嬴政的“恩赐”从来都是枷锁,李斯的“倚重”不过是算计。【一:诏书本相:汞纹藏缚】巴清将诏书平铺在嵌螺钿的案上,案面是用南海夜光螺壳拼成的云纹,在幽蓝灯光下泛着淡绿光泽。案角铜盘里盛着刚炼出的郁山水银,银白液体泛着冷光,表面没有一丝涟漪,映得她腕间巫纹愈发鲜红,像一条游动的血蛇。她取过鹿骨笔,笔杆是西域进贡的白鹿骨,打磨得光滑如玉,笔尖蘸了少许水银,细细点在“巴”字的笔画间。汞液触绢的刹那,原本平整的绢帛突然像活物般收缩,边角向上卷起,发出蚕吃桑叶般的细碎声响,听得人心头发紧。秦篆边缘的丹砂涂层簌簌剥落,落在案上,形成一层淡红的粉末。巴清俯身,用指尖捻起一点粉末,凑近鼻尖轻嗅——那是郁山丹砂特有的硫磺气息,还混着辰州符灰的苦味。她太熟悉这配方了,家族世代炼汞,祖父曾教她辨识天下丹砂产地:巴蜀丹砂带土腥味,楚地丹砂偏涩,唯有郁山丹砂,因矿脉与硫磺伴生,自带一股清苦的硫磺香。这涂层里的丹砂,分明是她去年亲自挑选、用特制马车押运到咸阳的贡品,当时李斯还亲自来验收,说“此等丹砂,唯有陛下配用”。“好个君臣同心。”她冷笑出声,指尖划过诏书中缝。那里藏着更隐秘的机关——秦代鎏金工艺常用的金汞齐薄膜,薄如蝉翼,紧紧裹着巫咒的核心。她用指甲轻轻刮开薄膜,里面露出细密如蚁的殷商巫咒,每个字都只有米粒大小,却是用朱砂混合人血写成,笔画间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咒力。,!她想起半月前墨者巨子的密信,信末还画着一幅方士炼丹炉的图样,炉身上刻着与诏书相同的咒纹,旁注“此咒需以殷裔之血为引,若血脉觉醒,咒纹便会引动丹砂自燃,将携带者化为灰烬”。当时她还不信,觉得墨者素来反秦,或许是故意挑拨,此刻看着汞液在咒纹间游走,凝成一个个小小的玄鸟形状,终于明白,从她带着丹砂入咸阳的那天起,就成了嬴政与李斯棋盘上的棋子。青铜残鼎突然低鸣,声音沉闷,像从地底传来。鼎身裂纹中涌出的汞液速度加快,蜿蜒爬行,在诏书周围织成一个玄鸟形状的法阵,银白的汞液在法阵边缘流动,泛着淡淡的紫光。巴清腕上的巫纹灼烧般疼痛,体内的殷商血脉像是被唤醒的猛兽,与鼎中的汞液产生强烈共鸣,诏书上的巫咒开始发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宫墙上,竟化作一只展翅的玄鸟,翅膀展开,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壁。她俯身细看,咒文末尾藏着一个极小的“斯”字暗记,是用李斯惯用的朱砂笔所刻——当年为始皇陵设计水银江海时,她见过他在图纸上留此记号,笔画收锋处带着一丝刻意的弯钩,与此刻诏书上的暗记分毫不差。殿外脚步声骤起,急促而杂乱,显然不止一人。接着,内侍尖细的嗓音穿透门缝:“巴清大人,李相国说急件关乎骊山汞矿调度,事关重大,务必亲呈大人过目。”巴清指尖一弹,汞液法阵骤然收缩,化作一个银球,将诏书牢牢裹在其中,悬在半空。她走到铜镜前,理了理衣襟——身上穿的是秦室赐的锦袍,淡紫色底,绣着云纹,是列侯夫人的规制。镜中的女子眉眼间仍有商地女子的温婉,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疏离,可眼底已燃起决绝的火焰。她太清楚李斯的心思了:骊山陵墓的水银即将灌满,她这个掌控着天下丹砂矿脉的“殷商遗民”,再也没有利用价值。所谓的“汞矿调度急件”,不过是引她开门,好让埋伏在外的禁军拿下她,再以“私焚诏书、身怀巫蛊”的罪名,将她就地正法。“让李相国的人稍等,”她扬声回应,声音平静无波,“我更衣便来。”殿外的内侍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又低声道:“李相国说……事不宜迟,还请大人速办。”巴清没有再回应,只是抬手将铜镜旁的一盏青铜灯取下,灯油是特制的丹砂油,遇汞即燃。她知道,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二:焚诏祭鼎:汞焰焚秦】巴清抱着裹着汞球的诏书,缓步走向殿中青铜鼎。鼎底积着半尺深的水银,是她每月从郁山运来的“贡余”——每次进贡水银,她都会特意多运十斤,说是“损耗备用”,嬴政笑着说她“心思缜密”,却不知她早已察觉秦室的算计,留着这些水银,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她曾以为这是嬴政的恩宠,让她用家族特产供奉九鼎,毕竟九鼎是天下的象征,寻常人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如今才懂,这是早就布好的局——用她的汞,锁她的脉,最后用她的血祭鼎,彻底断绝殷商遗民的念想。“先祖成汤在上,”她抬手将诏书举过头顶,腕间的巫纹与鼎中的汞液同时发亮,紫光交织,映得她的面容有些虚幻,“今日焚秦诏,非逆天命,实因嬴氏窃国,残虐万民。郁山丹砂染满矿工血泪,乌江水银呜咽着忠臣冤魂,皆为秦暴政所累。”她想起去年回郁山探亲,见丹砂矿洞外堆满了矿工的白骨,有的还穿着破烂的布衣,手指骨节粗大,显然是常年挖矿所致。族叔告诉她,秦吏为了赶工期,强行将村民抓来挖矿,每天只给一碗稀粥,累死、饿死的人,直接扔在矿洞外,久而久之,竟堆成了一座小山。那时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却只能忍着——她若反抗,整个巴氏家族都会遭殃。此刻,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诏书上。血珠融入汞球,瞬间化作红白交织的纹路,顺着绢帛蔓延,像一条条缠绕的锁链。同时,她闭上眼,念起殷商祭天的祷文,声音苍凉如古钟,在空旷的偏殿中回荡:“玄鸟降而生商,丹砂凝而续脉。汞为河,血为灯,焚此桎梏,复我宗祊。先祖有灵,佑我遗民,诛暴秦,定天下,还我殷商旧土……”祷文落音的瞬间,她睁开眼,将诏书掷入青铜鼎中。鼎中的水银突然沸腾起来,银白的液体翻滚着,却不见明火,唯有缕缕紫雾升腾,带着浓烈的汞腥味,呛得人喉咙发紧。诏书在汞液中悬浮着,既不沉底,也不融化。秦篆一个个从绢帛上脱落,带着丹砂粉末沉入鼎底,像是被水银吞噬的猎物。脱落的文字在汞液中溶解,化作淡淡的红色,与银白的水银混合,形成诡异的粉红色。巴清看得真切,绢帛上露出底下完整的《归藏易》锁脉咒,咒文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诏书,最末一行刻着“焚诏者,血脉俱焚”,墨迹尚未干透——显然,李斯近期才让方士补刻完,就是等着她自投罗网。,!突然,紫雾中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火焰没有丝毫温度,落在皮肤上只觉冰凉,却带着极强的腐蚀性。绢帛在火焰中并未立即化为灰烬,而是先收缩成蚕茧状,表面的丝线一根根断裂,每一缕丝线断裂时都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古瑟断弦,又像是先祖的叹息。巴清感到体内的血脉剧烈搏动,眉心的玄鸟胎记烫得惊人,仿佛有一团火在那里燃烧。细微的水银从她的毛孔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入鼎中,与鼎中的汞液融为一体。她能感觉到,体内的殷商血脉正在觉醒,那些沉睡了千年的力量,正顺着巫纹流淌,涌向四肢百骸。整座偏殿开始震颤,地砖缝隙中渗出细小的汞珠,像是被鼎中的力量吸引。檐角的铜铃撞出刺耳的声响,节奏越来越快,像是在预警。殿外的夜空乌云翻滚,原本皎洁的月光被遮住,紫色的闪电像游蛇般在云层中穿梭,照亮了咸阳宫的琉璃瓦,又迅速隐去。一道闪电恰好击中殿顶的琉璃瓦,“哗啦”一声,碎瓦坠落,砸在青铜鼎旁,溅起的水银在空中凝成一只玄鸟形状,盘旋三圈后,猛地冲入火焰中。火焰瞬间暴涨,幽蓝色的光芒将整个偏殿照得如同白昼,殿墙上的玄鸟影子愈发清晰,翅膀扇动着,仿佛要从墙上飞出来。“妖法!是妖法!”殿外传来内侍的惊呼声,声音尖利,却突然戛然而止。巴清知道,那是殿外的内侍吸入了水银蒸汽,中毒身亡了。她无暇顾及,目光死死盯着鼎中——诏书已化为银灰色的灰烬,却在汞液表面聚而不散,随着鼎身的震颤缓缓蠕动,像是有生命般。青铜鼎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鼎身的裂纹急剧扩张,更多的水银喷涌而出,在地面汇成“受命于天”四个甲骨文,银白的文字泛着紫光,在地上熠熠生辉。巴清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这是血脉觉醒的征兆,是先祖在回应她的召唤。她的先祖曾用丹砂与水银祭祀天地,开创了殷商的盛世,如今这份力量,终于要在她身上重现。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李斯的声音隐约传来:“巴清私焚诏书,身怀巫蛊,速速破门,拿下此逆贼!”巴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转过身,看向殿门,掌心凝聚起一缕水银——这场戏,该轮到她唱主角了。【三:灰烬生文:檄文惊世】汞焰渐渐平息,幽蓝色的火焰缩成一团,沉入鼎底的水银中,只留下缕缕紫雾在鼎口缭绕。鼎中的灰烬在水银浸泡下,开始缓慢地重组,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起初只是两点银辉亮起,在灰烬中闪烁,渐渐凝成“成汤”二字,笔画苍劲有力,带着殷商甲骨文特有的古朴。紧接着,更多的银点从灰烬中升起,在空中汇聚,甲骨文如潮水般铺开,每个字都由水银凝结而成,泛着冷光,悬浮在半空中。巴清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那些文字——她认出这是纣王当年伐周前颁布的《讨周檄文》,祖父曾在家族密室中给她看过拓本,如今水银凝成的文字,与拓本上的笔迹分毫不差,只是每个“周”字都被水银替换成了“秦”字,像是历史在重演,只是敌人换了模样。“昔我成汤,肇基天命,定鼎亳都,德被四海。玄鸟为使,丹砂为信,万民归心,八方来朝。”巴清轻声念着,指尖微微颤抖。她想起小时候,祖父抱着她坐在丹穴前,给她讲成汤灭夏的故事,说“我们殷商先祖,曾是天下的主人,靠的是仁心,不是暴政”。那时她不懂,只觉得先祖很厉害,如今再念这檄文,才懂其中的沉重。檄文继续延伸,痛陈秦室的暴政,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划破秦室统治的虚伪面纱:“今秦氏嬴政,蠃姓余孽,蚕食诸侯,屠戮百姓。筑长城,役民百万,尸填沟壑,白骨露于野;修阿房,耗银亿万,民无立锥之地,饿殍遍野;焚诗书,坑术士,欲绝文脉,使天下人愚昧无知。”巴清的眼眶发红,这些话不是虚言。去年她从咸阳回郁山,沿途见过无数流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还带着孩子,跪在路边乞讨。有个老妇人拉着她的衣角,哭着说“我的儿子被抓去修长城,三年了,连尸骨都没回来”,那绝望的眼神,她至今难忘。还有咸阳城外的坑儒谷,她曾远远看过,那里的土是暗红色的,据说埋了四百多个儒生,下雨时,地面会渗出红色的水,当地人都不敢靠近。“骊山之下,水银为海,皆我巴氏血泪所炼;咸阳宫中,玉食如山,尽是黔首膏腴所聚。嬴政沉迷长生,求仙药于海上,遣徐福率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仙,耗资巨万,却杳无音讯;炼金丹于宫中,以丹砂为饵,以水银为汤,以为能长生不死,殊不知丹砂燃尽则身灭,水银积多则魂消。”檄文写到此处,鼎中的水银突然沸腾起来,托着檄文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高度与巴清的视线平齐。,!汞雾缭绕在檄文周围,雾气中渐渐浮现出殷商军队的虚影:玄鸟旗迎风招展,旗面上的玄鸟栩栩如生,像是要展翅高飞;战车碾过尘土,车轮上的青铜纹饰清晰可见,车辕上挂着敌军的首级;甲士手持青铜戈,面容肃穆,眼神坚定,队列整齐,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巴清伸出手,指尖刚触到檄文,一股强大的力量便涌入体内,像是先祖的祝福。眉心的玄鸟图腾光芒大盛,与空中的玄鸟虚影遥相呼应。她能感觉到,那些虚影中,有她的先祖,有她的族人,他们在看着她,在支持她。“巴清!你竟敢焚诏谋逆!”殿门被猛地撞开,木屑飞溅,李斯带着一队禁军闯了进来。他穿着紫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可看到悬浮的檄文时,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惨白,“此等妖物,必是伪造!禁军何在?拿下此逆贼!”禁军们握着长矛,朝着巴清逼近,可看到空中的殷商虚影时,脚步却踉跄着后退。他们都是秦地人,从小听着“殷商巫蛊”的传说长大,此刻见檄文泛着死气,虚影带着威严,哪里还敢上前。有个年轻的禁军,手抖得厉害,长矛差点掉在地上。巴清缓缓转身,眉心的玄鸟图腾在幽蓝灯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神圣。“伪造?”她冷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汞毒的沙哑,却充满了力量,“李相国不妨细看,这檄文的水银,可是你上月亲自验收的郁山贡品,上面还留着郁山丹砂的硫磺气息。还有这鼎中的汞锈,与始皇陵中的汞锈出自同源,你若不信,可派人去查验。”李斯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当然知道这是真的——郁山水银的特质,整个咸阳只有他和巴清最清楚。他原本以为,锁脉咒能轻易除掉巴清,却没想到,她不仅破了咒,还引出了如此诡异的檄文。“你……你这是巫蛊之术!”李斯强自镇定,指着巴清,“陛下早已明令禁止巫蛊,你竟敢公然违抗,当诛九族!”“巫蛊之术?”巴清抬手,檄文中的“诛暴秦,复殷商”六字突然飞出,化作六把银刀,悬在李斯头顶,“这是先祖的意志,是天下人的心声!你勾结嬴政,设下陷阱,残害忠良,屠戮百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先斩了你这奸佞!”【四:鼎鸣示警:天下将乱】“一群废物!”李斯见禁军不敢上前,气得拔剑直指巴清,剑尖泛着寒光,“此乃巫蛊之术,皆是幻象!拿下她者,赏丹砂十斤,水银百两,封千户侯!”重赏之下,果然有勇夫。几个禁军对视一眼,咬着牙,握着长矛朝着巴清冲来。他们都是贫苦出身,十斤丹砂、百两水银足够他们一家衣食无忧,千户侯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富贵。话音未落,青铜鼎突然再次轰鸣,声音比之前更响,整座偏殿都在剧烈震颤,地砖开始开裂,缝隙中渗出更多的汞珠。鼎中的水银化作一条条银蛇,朝着冲来的禁军喷射而去,速度快如闪电。水银触到禁军的甲胄,瞬间化为蒸汽,白色的雾气包裹着禁军。他们来不及惨叫,便纷纷倒地,口鼻流出银白的液体,身体抽搐了几下,很快便没了气息。有个校尉挥剑抵挡,剑刃刚碰到水银,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剑身迅速被腐蚀,化作一滩铁水,滴在地上,冒出白烟。李斯吓得连连后退,撞在殿柱上,锦袍的下摆沾到地上的水银,顿时烧出一个窟窿,露出里面的白色衬里。他这才明白,巴清根本不是他能掌控的——这个垄断天下丹砂的女人,早已将水银炼化成了杀人利器,她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你以为凭锁脉咒就能困住我?”巴清缓步走近李斯,檄文在她身后展开,像一面巨大的战旗,甲骨文在汞雾中闪烁,“我巴氏世代炼汞,识得丹砂百种,辨得水银纯度。你用郁山丹砂掩盖巫咒,用鎏金工艺藏起暗记,殊不知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伎俩。我祖父曾说,‘丹砂水银,既可救人,亦可杀人’,今日,我便用你送我的‘礼物’,送你上路。”她抬手一挥,悬在李斯头顶的六把银刀同时落下,直指他的要害。李斯吓得闭上眼,等着死亡的降临,可刀却在离他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巴清!住手!”殿外突然传来嬴政的怒吼,声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巴清转头望去,只见嬴政身披玄甲,腰佩太阿剑,带着一队侍卫站在门口。他的脸色阴沉,眼神复杂地看着巴清,又看了看悬浮的檄文和地上的禁军尸体。他身后跟着两个方士,穿着黄色道袍,见到檄文和玄鸟虚影,脸色瞬间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此乃殷商先祖之灵显圣,不可逆天!不可逆天啊!”嬴政没有理会方士,目光落在巴清身上,声音低沉:“巴清,朕待你不薄,赐你列侯之位,让你垄断丹砂矿脉,你为何要反?”,!巴清看着嬴政,这个统治天下的帝王,此刻脸上满是愤怒和不解。她轻轻一笑,声音平静却坚定:“陛下待我‘不薄’?不过是将我当作棋子,用我的丹砂水银筑你的陵墓,用锁脉咒困我的血脉。陛下口口声声说‘统一天下,造福万民’,可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这就是陛下的‘造福’?”她指着悬浮的檄文,继续说道:“这檄文不是我伪造的,是先祖的意志,是天下人的心声。陛下沉迷长生,不顾百姓死活,秦室的气数,早已尽了。今日我焚秦诏,明日便要举旗反秦,为殷商遗民,为天下苍生,谋一条生路。”青铜鼎的轰鸣越来越响,整座咸阳宫都在震颤,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想来是散落在咸阳各处的九鼎残片,都感受到了檄文的力量,开始异动。巴清能感觉到,散落在各地的殷商遗民、墨家弟子、六国余孽,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血脉的召唤。郁山的丹穴正在喷发,红色的丹砂岩浆顺着山体流淌;务川的汞矿正在震动,水银从矿脉中渗出,汇成溪流;甚至连遥远的楚地,都有玄鸟飞过的传闻。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即将来临。嬴政看着巴清,又看了看空中的檄文,眼神中充满了忌惮。他知道,巴清说的是真的,秦室的统治早已不得人心,这篇檄文的出现,必将成为压垮秦室的最后一根稻草。“巴清,你若肯放下檄文,朕可以饶你不死,仍让你掌管丹砂矿脉。”嬴政试图拉拢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妥协。巴清摇了摇头,眉心的玄鸟图腾愈发炽烈:“陛下,太晚了。从你用锁脉咒困我血脉的那天起,从你让李斯弹劾我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恨。”鼎中最后一缕水银凝成“天下将乱”四字,悬浮在檄文末尾。玄鸟虚影在空中盘旋,发出清越的鸣叫,穿透咸阳宫的层层宫墙,传遍了整个关中大地。巴清知道,焚诏只是开始。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秦室的“巴清大人”,而是殷商后裔巴清。她将带着丹砂与水银,带着先祖的意志,掀起一场颠覆暴秦的风暴。而这篇由灰烬与水银凝成的檄文,终将成为照亮黑暗的火炬,指引天下人反抗暴秦,迎接新的未来。殿外的风更大了,吹得宫墙上的玄鸟影子不断摇曳,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乱世,奏响序曲。:()巴清传奇:丹砂与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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