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陡峭,你不亲自带路,他们定然走不过去,半路上有了闪失,你我就是大宋的罪人。”
起敬仍然坚持,“那我带他们过去了,在折返回来。”
“你身负纯阳师祖的道术,怎么能一辈子窝在北方,不如南去,有一线存留的生机。”老道说,“为师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在跟我啰嗦。”
老道跟起敬说完,然后转头看向鲜于刘光说:“诡道门人,我托付你的事情,就是这个,希望你能收起敬为徒,让他讲纯阳道法延续下去。”
鲜于刘光听了,拱手说:“我答应了。”
老道把小道士起敬怀里的吕纯阳木雕抱过来,扭头说:“去吧。”
起敬知道师父心意已决,于是俯身在地上给老道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抹了抹眼泪,对鲜于刘光说:“那我们就上路吧。”
老道摆手:“快走,快走。”
起敬径直走向了树林尽头的悬崖方向,鲜于刘光和刘三娘紧紧追随。三人走了几十丈,回头看向老道,老道抱着木雕,只是摆手送别。
起敬这次狠心扭头,走到了峡谷边缘的巨大绝壁,绝壁如同镜面一遍,鲜于刘光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任何道路可循。
起敬说:“我先爬,你们看好了,千万不要失足。”然后手脚扣住了光华的石壁上,一纵身之间,就爬上了一丈多高。
鲜于刘光这才看明白了,原来光滑的石壁上,有稍许的突出,或凹陷,刚好能手脚着力。鲜于刘光让刘三娘先爬,自己紧随其后。
如老道所说,果然只能术士能够攀爬,常人没有这个本事。
三人越爬越高,一直爬到了山峰顶端,然后又看见南麓也是一片悬崖。起敬站在山顶,又舍不得,看了看山下的一片火海。
终究还是忍下心来,带着鲜于刘光和刘三娘朝着南麓往下走,南麓也是悬崖,下山看不见石壁上的凿刻小坑和凸起石头,只能是起敬熟悉道路,才能成行。
三人一直爬到了下午,终于到达了地面,稍事休整。
鲜于刘光问起敬:“你是怎么看见我和这位姑娘躲在僧袍之下的。”
“眼睛怎么看得见。”起敬说,“我用耳朵听的。”
“用耳朵听,”鲜于刘光好奇的说,“你师父教的法术,倒跟我们诡道的听弦相似。”
“你的门派也有这个本事,”起敬说,“我以为只有我们纯阳道术才会呢。”
鲜于刘光看见已经过了大山,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对起敬说:“我答应道长,收你为徒,可是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刘三娘轻声笑了笑,“鲜于先生自己才十七岁,就要收徒延续诡道了,可跟你师父黄裳大不相同,他可是死后百年才收了两个徒弟。你们诡道真是行事不拘小节,无迹可寻。”
起敬满脸失落,对鲜于刘光说:“我父亲姓冷,是江南的人士,在朝廷做官,我母亲难产而死,在我出生后一年,朝廷让我父亲出使蒙古,却被蒙古人扣下,死在漠北,我父亲知道有去无回,在半路上把我送给了师父。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只是父亲告诉我师父姓冷。在道观里,师父就叫我的道号起敬。”
“跟我们一样,也是个孤苦伶仃的孤儿。”刘三娘不禁叹息了一声。
“既然你拜我为师,我给你起个名字吧。”鲜于刘光说,“叫你的道号,实在是不太方便。诡道甚少用道号行走江湖。”
“先生打算给我起个什么名字?”起敬问。
鲜于刘光摸了摸脑袋,“我也没读什么书,也不知道给你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刘三娘在一旁说:“我看他们纯阳宫一派,本是全真源头,道法精湛,却宁愿退居在乡野,居善地,心善渊,谦恭退让。就叫冷谦吧。”
“这名字好么?”鲜于刘光询问起敬。
起敬跪拜下来,“多谢师父赐名,从今往后,我就叫冷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