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便瞧见一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妪弓着腰扫着地上的落叶。陆宣开口:“阿月,你去。”池月轻轻走上前,连连喊了三声“老人家”,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她只得伸手按住她挥动的扫帚,那名老妪这才抬起浑浊的眼看向池月。“啊啊啊。”她口中咿咿呀呀一阵乱叫,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拿过扫帚继续扫地。片刻后,池月丧气地回到陆宣跟前,朝他们二人道:“又哑又聋,眼睛也不大好使,关键还不识字,问不出什么来。”陆宣瞪着眼瞧着莫限,眼神示意他解释一下。“主子,这也没人跟我说呀,要不我们先找下一个去。”三人很快寻到了其他两名老妪,不出所料,皆是如此。“不对劲,实在不对劲。”池月一边走一边陷入沉思,“这些老人家怎么都又聋又哑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陆宣抱着手与她并排同行,“她们的指甲隐隐透黑,显然有中过毒的迹象。”“我去找华灵。”莫限头也没回地走了。池月见莫限走开,又问道:“还有一位,陆大人可还要去?”“阿月去我便去。”陆宣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欠揍样。池月咬咬牙,懒得同他一般见识,路过一处禅房时,迎面走来一个老和尚。“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是迷了路?”那和尚朝他们二人作了一揖,眯缝着小眼看着他俩。陆宣也同样作了一揖,眉眼含笑地答道:“法师有礼,陆某确实识不得路,望法师指点一二。”“呵呵,”和尚笑着捋了捋还不算花白的胡须,“贫僧乃清凉寺首座,二位唤我了尘便好。”他偏头瞧了瞧身后的小沙弥,那小和尚会意,迅速站出身,抬手做了一个请势,恭恭敬敬地道:“两位施主请随小僧往这边来,客院就在不远处。”池月与陆宣对视一眼,不再多说一句,向了尘法师微微躬身告辞后,便跟着小和尚走远了。了尘唇角浮着笑,撸起宽大的袍袖,伸出手指勾了勾,一名着浅色僧衣提着棍棒的精壮和尚从边上的围墙后跳了出来。“怎么样?”“师父放心,他们什么也问不出来。”“嗯,继续盯着,不得有误。”“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既然您这般提防,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们几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胡说八道,佛门清修之地,怎可说这般胡话!”“是,弟子知错。”见他走远,了尘从鼻间发出冷哼,“她们可是我手中的宝,我怎么舍得下杀手呢!”自从三年前他发现了那个秘密,短短时日里便连升三级,坐到了如今首座的位置,他怎么可能丢弃手中如此重要的筹码。他又将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稳稳地落在他举起的小臂上。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卷了卷,塞到鸽子脚上的小小竹筒里,将它往空中一抛,鸽子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呵呵,能不能坐上主持之位,便看这一遭了!”他低低地笑着,声音实在瘆人。池月与陆宣回了客院。“陆大人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人家都拦在跟前了,若我们还执意往前,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陆宣抬眸瞧着屋外,那半个光溜溜的脑袋迅速缩了回去。“有人监视我们?”池月反应过来,“你早知道问不出结果,为何还跑这两趟?”“我只是想探探这水到底有多深。”“可探出来了?”“倒是比我想象中深了许多。”陆宣似乎极其享受替她解疑答惑的过程,望向她的眼眸里始终噙着莫名的笑。“……”池月恨不得扇自个儿两巴掌,无形之间竟又给了他装叉的机会。见她愤愤地瞪着自己,陆宣又继续说道:“我起初还甚是奇怪,为何只是给那几名老妪下毒,让她们口不能言耳不能听,而不是直接取了她们的性命。如今看来,他怕是将这几个人当做了他的底牌,用来虎口夺食。”“你是说了尘法师!”池月恍然大悟,“难怪我瞧他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没错,他背后之人的身份绝不简单,咱们静观其变就好。”“那她们有危险?”“放心,莫限早安排了人。”“索性今儿个你们在逗我耍呢?”陆宣轻笑,“那倒不全是。”池月知他还有下一步,便蹙眉不语地瞧着他。“阿月,眼下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赶紧说。”“若今日祈福顺利,闵商之明日便要启程返回晋安……”“好!”“我还没说完。”“我知晓。”“知我者阿月也。”陆宣凑上前,“不过我实在好奇,阿月为何这么信任我。”面对这张陡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池月忽觉他那双狭长眸子里隐隐闪动着一丝期待。“陆大人聪明绝顶,运筹帷幄,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她试探性地说出这句话,心中却忍不住嘀咕,“有你的主角光环,我怕什么!”可此时她眼见着陆宣眼里那丝期待的光骤然黯淡了下去。陆宣坐回自己的椅子,神情恹恹地道:“待会儿你去闵商之屋中送茶,趁机将这个放进去。”池月狐疑地拿过那小包药粉,眼神带上询问之色。“放心,无冤无仇,我没闲工夫为这点子事儿要他的命。”那丫头的眼神让他心情郁闷,仿佛他是某种心狠手辣的毒蛇,到处吐着致人性命的毒液。池月尴尬一笑,但又经不住心中好奇,遂举着药粉问道:“那这是何物?”“华灵特制的巴豆粉,无色无味,吃上一丁点儿便可腹泻三日,药石无灵。”“好歹毒的办法!”:()重生在男频文里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