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毒,没说谋,没提公主二字。
一切皆以医理为掩。
只要李慎行不动,没人能抓他把柄。
若李慎行动了,那就是宗室主动追查先帝旧方,合情合理。
他赌的是这位老宗亲的良知。
也赌他自己能全身而退。
回到太医首庐,他烧掉所有草稿。
只留下一页脉案记录,写明太上皇昨夜症状变化及用药反应。
这是公开档案,谁都能看。
然后他坐下,磨墨铺纸。
开始默写一段文字。
字迹工整,一行一行往下走。
“凡我弟子,入此业者,必谨守此誓——
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或奴婢,惟以救治为念……”
写到一半,门外有响动。
帘子掀开,高力士走进来。
身后跟着两名内侍,捧着托盘。
“陛下口谕。”
“刘医正连日劳顿,赐参汤一碗,锦褥一具,暂宿首庐,不必出宫。”
刘秋宁起身接旨。
高力士看着他,笑了笑。
“刘大人辛苦。
宫里这几日不太平,您还是少走动的好。”
“遵命。”
高力士没走。
目光扫过案桌。
看到那张写了一半的纸。
“写什么呢?”
“旧时背诵的医训,随手练字。”
“哦?”
高力士走近一步。
“念一句听听。”
刘秋宁低头,继续写。
“不得恃己所长,专心财物。”
高力士笑了。
“这话好。
可惜啊,这宫里的人,大多做不到。”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