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秋宁站在太上皇床前,药囊还握在手里。
帘外人影晃动,脚步杂乱。
太医令带着一队医官闯了进来。
“刘清平!”太医令声音发抖,“你擅用火硝精,是想害死先帝吗?”
没人回应他。
刘秋宁正低头看太上皇的手。
那只手刚才抬起来过,指向东南。
现在垂着,指尖泛青。
李隆基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病情如何?”
刘秋宁转身跪下。
“心痹未解,脉己滑脱,若不强开窍门,一个时辰内必绝。”
“可有稳妥之法?”
“循古方缓治,只能多撑半日。”
“那便行激法。”
太平公主冷笑插话。
“陛下,医正所言激法,可是要用重针深刺?此等手段,伤经损气,先帝年迈,如何承受?”
刘秋宁抬头。
“公主所虑极是。但今日不用,明日便无可用之人。”
她眼神一冷。
“你这是咒先帝?”
“臣不敢。臣只说事实。”
太医令立刻接话。
“依《太医院规》,危症会诊,须三人以上共议方行。”
“我便是三人。”刘秋宁站起身,“医正一人,可决生死。”
“那你报出脉象依据。”
“寸脉如丝,关脉滑疾,尺脉欲绝。此为《千金方》所载‘三焦俱闭’之象,转为中风之兆。”
太医令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这话说得准,引得对,驳不了。
内侍捧来银针盘。
九根细银针,排得整齐。
刘秋宁看了一眼,摇头。
“换粗针。要三棱针。”
“不行!”太医令厉声喝止,“重针破络,血出不止,先帝气血本虚,岂能再耗?”
“我要的不是放血。”刘秋宁伸手入袖,“是要通闭。”
他拿出一根乌黑短条,又取出一把带棱角的针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