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己按在刀柄上。
窗外火把的光晃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不是巡逻的节奏。
北衙的巡队走三步一停,那人只踩了一次就没了声。
他松开刀,吹灭灯。
黑暗里,贴身铠甲下的残页还在。
他没再拿出来看。
知道那东西现在不止是证据,更是催命符。
天刚亮,陈七就来了。
脚步比平时重。
“将军,昨夜有人进了王宅。”
“地窖翻过,灰烬被拨弄。”
“不是官府的人。”
李德智点头。
“报金吾卫了吗?”
“报了。说是盗案,让他们去查。”
“我还塞了点钱,让差役吵得满城都知道——有贼偷了副将家的腌菜坛子。”
李德智嘴角一动。
“好。越乱越好。”
他起身披外袍。
走到军械库,亲自打开最里层的铁柜。
柜底有一块松动的砖,掀开后是个暗格。
他把一张誊写的残页放进去,盖砖压牢。
另一份交给等在门外的百夫长赵成。
“今天出城,去渭水南岸老营。”
“把这东西藏进灶台夹墙。”
“别让人看见你拆墙。”
“回来之前,喝顿酒,装醉。”
赵成收好纸条,点头离开。
李德智站在库门口,看着校场。
新来的哨兵换了位置,站得笔首。
他知道,盯他的人己经进城了。
太平公主在佛堂。
香炉青烟笔首升起。
她跪在蒲团上,手合十,闭眼。
可眼皮底下,眼珠在转。
心腹窦怀贞站在门边,声音压得很低。
“昨夜死士回报,李德智没烧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