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波吉特乐得又是喊又是叫。“我看他是想吃草了吧。”他说。
“不,盘子,”奥古斯塔斯说,“他是在绿草遍地的地方长大的,不像你,长在沙漠里。”
“我是在马塔戈达长大的,”盘子说,“那儿的草齐膝深。”
“古斯,咱们有必要谈谈。”考尔说。
奥古斯塔斯已经把那孩子带进了屋子,考尔不得不跟了进去。博利瓦目瞪口呆地看着爱尔兰人狼吞虎咽,大嚼腌肉和豆子。他们的样子也使他震惊,甚至让他拎起他那支放在炉旁的长枪,横放在腿上。这是一支老掉牙的生锈猎枪。他总喜欢把它放在手边,以防不测。
“但愿你不打算在这儿开枪。”奥古斯塔斯说,“一枪就能打倒整堵墙,更别说我们了。”
“我没开枪啊!”博利瓦没好气地说。他给自己留有余地。
考尔等着奥古斯塔斯把盘子盛满,在准备好吃的东西之前,他是没有心思顾及其他的。年轻的爱尔兰人不再哭了,吃起豆子来比奥古斯塔斯还快——刚才的种种表现可能是饿了的缘故。
“我去试试看能不能雇几个人来。”考尔说,“你最好今天下午就把马赶走。”
“往哪儿赶?”奥古斯塔斯问。
“往河上游,想赶多远赶多远。”考尔说。
“这两个爱尔兰人有副好嗓子。”奥古斯塔斯说,“可惜没有两对他们这样的人,要不咱们可以来个男声四重唱了。”
“我去雇人时,你要把马丢了就太可惜了。”考尔向他指出。
“你是说让我在野地里睡几个晚上,仅仅为了不让皮德罗把马再偷回去吗?”奥古斯塔斯问,“我早就不再睡野外了。”
“去蒙大拿的路上怎么办?”考尔反问道,“我们总不能把房子带上吧,再说一路上也没那么多旅馆。”
“我并没打算去蒙大拿。”奥古斯塔斯说,“那是你的计划。我愿意去的话就去,要么你改变主意。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改变过主意,但什么事都有头一回。”
“你跟树桩子吵去吧。”考尔说,“看好马就得了。咱们也许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考尔觉得不必再浪费时间。假如奥古斯塔斯不打算认真,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杰克没回来吗?”奥古斯塔斯问。
“他的马在这儿呢,”考尔说,“我想他和马一块儿回来了。你认为咱们启程后他会干活儿吗?”
“他当然不会干,我也不会。”奥古斯塔斯说,“你最好雇这两个爱尔兰人,这是个机会。”
“我们就是要找活儿干。”艾伦说,“我们要是不会,愿意跟着学。”
考尔未置可否。连上下马都不会的人,在牧场里是不会有什么用的。
“你去哪儿雇人?”奥古斯塔斯问。
“可能去瑞尼家。”考尔说,“他家那么多男孩子,肯定会来几个的。”
“有一阵子我对莫德·瑞尼十分倾心。”奥古斯塔斯说着,把椅子往后稍稍仰起,“要不是科曼切人老来骚扰,我想没准儿娶了她呢。结婚前她姓格鲁夫。她生孩子就像母鸡下蛋一样,不是吗?”
考尔离开了,免得他一说就是一整天。狄兹正在后廊上抢时间睡觉,考尔一出去,他便坐了起来。盘子波吉特和纽特在用绳子套一丛小树——盘子在教纽特学点儿套马技术。这倒不错,在帽子溪的一伙人里,没人比盘子更有资格教人套马。考尔自己在紧急情况下能套,豌豆眼也还行,但他们俩谁也不是一流套马手。
“好好练,孩子们。”他说,“咱们一有了牛,就得经常用套索了。”
说完,他牵过来一匹栗色马,这是他的二等好马,人们叫它日出。他跨上马背,直奔东北丛林地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