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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第69章

七月只用了一两天便知道了爱尔迈拉不在道奇城。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城市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是妓女,所有的商店都是酒吧。他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要少见多怪,因为多年来他一直听说堪萨斯的城市很不成体统。他去密苏里为那件案子作证时就听见人们不断谈论堪萨斯。密苏里的人们认为,他们已经根除了牛集镇的一切乌烟瘴气。七月很快就承认这种看法是正确的。在密苏里可能仍有坏的因素,但堪萨斯给他的印象是没有任何因素不是坏的。道奇城里自然也有一些商店、车马店,还有一间像旅店的地方,但由于妓女在旅店进进出出,从不间断,使它看起来更像一间妓院。赌徒们占据着酒吧。他从未见过什么地方有这么多人带着枪。

七月首先要买一匹好马。他去了趟邮局,因为他觉得他有义务向史密斯堡的人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还不回去。他向邮局走去时不知怎么突然产生了一股乐观的劲头。既然他已经闯过了大草原,那他最终找到爱尔迈拉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他已失去了寻找杰克·斯普恩的兴趣,一心只想找到自己的老婆,然后回家去。假如桃子不喜欢他这样做——她肯定不喜欢——那她只能忍着了。爱尔迈拉如果不在道奇城,就很可能在阿比林,他赶上她已为期不远。

然而,他没料到,在踏进邮局的一刹那,他的乐观情绪变成了痛苦的悲观情绪。为了考虑在信中写些什么,他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罗斯科死了,乔死了,那个小女孩死了,爱尔迈拉还未找到,她可能也已经死了。他能报告的只有死亡与失败。一想到可怜的罗斯科被埋在身后草原上的一小堆石头下面,伤心的泪水便夺眶而出,他不得不连忙从邮局退了出来,以免丢脸。

他顺着尘土飞扬的街道走了几分钟,用袖子擦眼泪。有一两个人好奇地望着他。他显然遇到了难处,但没有人理会他。他想起了在沃斯堡走进邮局时得到有爱尔迈拉消息的那封信,从那以后,令人困惑不解和痛苦不堪的事便接踵而至。他感觉与其如此,还不如与其他几个人一同死在草原上。四处漂泊与寻觅已使他厌倦到极点。

但是他毕竟还未死。末了,他转身回到邮局。邮局里除了一个白胡子职员,空无一人。

“啊,你回来了,”职员说,“刚才你来过这儿,是吗?”

“是我。”七月说。

他买了一个信封、一张邮票和几张信纸。那个职员还好心地借给他一支铅笔写信。

“你可以在窗口这里写,”职员说,“今天不忙。”

七月拿起笔写信时又哭了,他感到很难为情。他不得不把一些事情写在纸上,可是这样做又如负重担,因为这勾起了他的回忆,而他的回忆太悲惨,前途又太渺茫。

“是不是有人死了,你不得不把消息告诉他的家人?”

“是的,”七月说,“但有两个是没有家人的。”他隐约记得罗斯科有几个兄弟,但没有一个在史密斯堡附近住,多年没听说他们了。他又用袖子擦了擦泪,心想,他一辈子也没有像这两个星期里哭得这么多。

他呆呆地看着信纸,等了很久才提笔给桃子写了封短信。

桃子:

你好,罗斯科·布朗被一个歹徒杀了,乔也被杀了,还有一个叫珍妮的小女孩被杀了。我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罗斯科说他是在一个林子里遇见她的。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如果大家愿意,可以再雇一个司法官,总得有人维护城市秩序。

姻弟七月约翰逊

他已经到过所有的公共场所,都没有见到爱尔迈拉,因此他深信她不在道奇城,不过那个老职员看起来很和气,他便想不妨问一下,没准儿她曾来这里投过信。

“我在找一个叫爱尔迈拉的女人,”他说,“她长着棕黄头发,个头儿不大。”

“爱尔迈拉吗?”职员说,“哎呀,有两三年没见她了,听说她迁到阿比林去了。”

“就是她。”七月说。希望突然来了。她搬到圣约瑟夫之前一直住在阿比林。“我想她又回来了。”

“没有,一直没见她。”职员说,“你可以去问问甄妮,她在那边的第三家酒吧里。她和爱尔迈拉过去是好朋友。我记得她们俩都嫁过同一个男人布特——如果你管那叫结婚。”

“啊,布特先生?”七月问。

“对,迪·布特,是那个浑蛋。”职员说。

“他怎么能同时和她们两个人结婚呢?”七月问道。他本不想知道这件事,但遇到了一个能向他提供有关爱尔迈拉情况的人,他便不能不问。

“哼,迪·布特能跟负鼠睡觉,只要是只母负鼠就行。他是个迷惑女人的妖精。”

“他不是害天花死了吗?”七月又问。

职员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他没死,”他说,“他在奥加拉拉或戴德伍德或别的什么地方,在妓女多、法律少的地方。我猜他现在正和五六个妓女厮混哩。他当然可能已经死了,但他是我的外甥,我还没听到他死的消息。”

“谢谢你把铅笔借给我。”七月说。说完,他转身出了邮局,走到一家车马店买了匹马,它叫皮特。爱尔迈拉如果不在道奇城,就可能在阿比林,那他就马上动身。但他没有。他即将骑出城时,又回来向邮局那边的第三家酒吧骑去,想找那个叫甄妮的女人询问一下。人们说她已经搬到另一家酒吧去了,有一个牛仔还给他指了指那家酒吧。上午有一群牛在这里被卖了,正被往有围栏的火车厢里装。七月骑马过去看了一阵子。工作进行得很慢,牛的长角使工作进展得更慢。人们把它们赶进一条狭窄的引桥通道时,牛角总是钩在一起。牛仔们大声吆喝着,把皮鞭甩得啪啪作响,马匹们配合得倒也很默契。虽然如此,但每装一车厢都要花去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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