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嫉妒作祟。”银姝捡起碎瓷片,“人就是这样。”
他的手被划得鲜血淋漓。
陈遂才想起自己的伤处已愈合了。
游仙死后什么都没留下。
她来时没有躯壳,只有半死不活的魂魄,因为有人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没有来生。
陈遂也不信来生今世,人死了就是死掉了。唯一留下的只有楚存,而楚存的魂魄已和她无关。
“你的手好了?”银姝见他拆去纱布,“之前的伤口看上去还是很吓人的,小心别碰水。”
“无论之后怎样,你要我做什么?”他问陈遂,“为了杀掉施义,或是为了你自己?什么都可以。”
陈遂只说:“你去给谢了了发传讯符。”
陈遂的传讯符根本没有能发进那里的。
全被阵法隔绝掉了,陈遂联系不上谢了了。
施义的阵法太麻烦,陈遂又不擅长阵法。在那样的老东西面前,陈遂还算是菜鸟。
“我还不能进去,进去太危险。我要等谢传恨出来。”陈遂苦恼道,“谢传恨说过我是容器。只有她知道,我至少要活到她出来那时候。”
“施义是世上最想杀我的人。”他说。
“没事,我也是世上最想杀施义的人。等弄死了他,我再也不要爱上谁。”银姝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世上的人那么多,什么样的人没有。”陈遂说。
他有些困倦了。
之后还要解开被封存的那段记忆。
或许是被污染的记忆,但元婴的陈遂有把握去解开了。
楚天阔死了么?
缠在他心头的疑团还有好多。
“陈遂,你喝不喝酒?”银姝忽然问他,“还有一壶好酒被我放起来了。”
“我从来不喝酒。”陈遂说,“之后有的是要忙的,你还是好生照看自己罢。”
最糟的情况是施义已对剑宗下手了。
季春君就不得不留在那护着剑宗,帮不到陈遂。谢传恨要闭关到什么时候,陈遂还不知晓。
顺着被抹去的阵法,施义很快就能找到陈遂。
“张嘴。”银姝靠在他身上,“喝一点吧。”
“别对着我发癫。”陈遂拍开他,“你要是闲着没事,我们去帮助施义断子绝孙,将他的后代全弄死。”
要突破到化神。
邪术让他太难突破,陈遂没邪术又活不下去。
龙血用过一次,已没了作用。
这一次要用什么?若是季春君愿将他的残魂都给陈遂,陈遂还有一分把握。
那无异于痴人说梦,季春君恨不得杀了陈遂。
“银姝,我还是太弱了,好多事来不及。”
若给陈遂足够的时间,真君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但陈遂生得太晚,他要对付的人已不是他一个人能对付的了。
“或是谢了了身上的禁制,若是得到那东西,或许还有几分机会。但谢了了或许会死,谢了了死之后,剑宗便不能为我所用。”陈遂喃喃道。
不知杯子里什么时候又满上了。
“狗蛋有没有用?”银姝问。